晓秀确实有本事:她有本事挣大钱,干大事;可是不能因为有本事就不把自己的丈夫不当人看呀。她既然那么喜欢独处,那么喜欢分居,她还结婚干什么?结婚就是两人同房同床,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凭什么坏了规矩?她不是不懂那个规矩,她是明知故犯,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待。他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大男人,他有欲望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场“热闹”看得可够长了,已经凌晨4点钟了,楼下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消失,还在断断续续地发出来,仿佛像一首超长的诗,永远也没有尽头。
他暗暗想:这个罗大顺难道是铁打的?是钢铁制成人?他算是开了眼,他算是见到了真佛。罗大顺这是在打持久战,他根本就没有停战的意思。这样消耗下去,没有钢筋铁骨的身躯哪能吃得消啊!
他在钦佩罗大顺的同时,又开始羡慕梁晓玲,羡慕梁晓玲和耐力和耐心。他自语道:什么叫好媳妇?晓玲就是好媳妇!她诚心诚意地配合丈夫,义无反顾地给予丈夫,尽到了做妻子的义务。晓玲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罗大顺这个臭小子真是有福气,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晓玲比晓秀好呀,她们俩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他敢肯定:晓玲绝对不会和丈夫分居,她和丈夫永远会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睡觉。
他看一眼手表,已经清晨5点钟了。他感觉犯困了,但还想继续坚持着,不想中途撤离。只要还有声音,他就坚守阵地,决不撤离。他使劲揉眼睛,挠头皮,提起精神留神听。
清晨5点半,地下室终于消停了:一片静默。
“我的天啊,总算安静了。”宋福禄自语道,“明天他们是否还会这样呢?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睡不睡觉了?我还过来听,还是回去睡觉?”
梁晓秀那天早晨8点钟起床下楼,楼下什么动静都没有,根本不见罗大顺的身影,也没看见宋福禄起床。宋福禄平时起得早,按理说早晨8点钟他早就吃完了早饭,准备上班了。
梁晓秀想:大顺说早晨起床给他们做早餐,看来他失言了。她那天还要上班,她走过去敲开了宋福禄的门。宋福禄一看表已经8点多钟了,赶紧起床洗漱,用最快速度跑了出来,看到梁晓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知道她又要发火了。
“你怎么也起不来了?”梁晓秀没好气地问道,“你是不是昨晚没睡觉?”她猜测宋福禄昨晚肯定守在楼梯口偷听楼下的动静,否则他不可能8点钟还不起床。
“不瞒你说,我睡觉时天都快亮了。”宋福禄神秘地笑着说。
“你一直在偷听?”梁晓秀瞪大了眼睛问。
宋福禄嬉皮笑脸地说:“晓秀,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不是偷听,我是关心他们呀。罗大顺是毛头小伙子,什么都不懂,我担心他会弄出事来。”
“我看是你自己好奇吧!”
“晓秀,我算了一下时间:他们从头天晚上11点半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晨5点半才消停。就是说,他们整整折腾了6个小时。期间有短暂的静默,但间隔时间不长,最长也就十几分钟,之后就又开始有响动了,而且响动可不是一般的响,是那种震天动地的响声。我听着都害怕了。”
“你说,你干点别的事不行,你干嘛非得干这种事呢?”她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想知道宋福禄还发现了什么。
宋福禄假装说他的担忧,他说罗大顺拥有钢铁之躯,他喝了那么多酒还能折腾一晚上;他要是不喝酒,他肯定会折腾到天亮。
“什么钢铁之躯?如果是钢铁之躯,他应该起床做早餐呀。”
“是呀,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他说过他要早起做早餐,这回他算是在你面前失言了。你不会说他吧,晓秀?”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给他们放了三天假,我根本就没指望他们早晨起床给我们做什么早餐。他们干活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放三天婚假,我哪能让他起床做早餐呢?至于喝酒的事,他们大喜的日子,他高兴了,喝就喝吧,只要平时不喝那么多酒就行。我看罗大顺不像喝大酒的人。你说他瞎折腾,他26岁才娶上媳妇,他能不折腾吗?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可以不管,问题是他们吵得我睡不着啊。”
“瞎说。你回屋把门关上,进被窝蒙上头,你还能听见什么声音?我看你就是没出息!”
宋福禄纳闷了:梁晓秀为什么那么大度了呢?他想刨根问底,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