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梁小姐一直没时间接受采访,所以他们就等活动结束了再采访。”
那些媒体记者都是穆尔联系的,他和阿什两人商量后确定了邀请的媒体。阿什已经离开饭店回家了,穆尔留在饭店招呼记者,他认为那是他的一项工作。
宋福禄进到会议室,听到记者七嘴八舌地发问,问题像连珠炮似的向梁晓秀甩过去。宋福禄倾听着记者的提问,感觉很不妙。
“梁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说的假设是有事实依据的:做生意是有风险的,没有一个商人敢保证做生意一定会赚到钱。这个商业常识你知道吗?”
“梁小姐,如果你赔本了,开了空头支票,你怎么办?我的问题是,在那种情况下,你还怎么回报社会、回报市民?”
“梁小姐,恕我直言,这栋大楼过去是一家百货公司,因经营不善破产了;如果你的饭店赚不到钱也得关门,也得破产,你有没有具体的应对措施呢?”
宋福禄听了记者的几个问题,感到那些记者在故意刁难梁晓秀,甚至在诅咒饭店呢,什么破产,简直是放屁!他回过头和弟弟妹妹说:“这帮王八蛋在刁难你们大姐呢,我们得想办法让大姐脱身,不能让她再待在这里了。”
宋福禄让穆尔把梁晓秀叫出来,不再接受什么狗屁采访。穆尔说那不行,梁小姐如果不回答记者的提问,那些记者就会做负面报道,那样的话对饭店不利。她既然同意接受采访,她就得回答记者的提问。
这时梁晓秀说话了:“各位记者先生,我原本在宴会举行时,应该给你们敬酒,可是因为嘉宾太多,我没有抽出时间来给你们敬酒,在这里我向你们表示歉意。你们今天提出的问题很多,我看这样吧:你们把所有问题集中起来,归纳起来,这样我便于集中回答。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那些记者七嘴八舌,先后提出十几个问题,梁晓秀一一记下那些问题,之后开始有针对性地回答记者的提问。
“你们问我为什么不在巴黎开中餐馆,而在里尔开中餐。巴黎已经有几十家中餐馆了,我们不凑那个热闹。里尔是法国北部重镇,我们又是里尔市的市民,我们不在这里开中餐馆,为什么要跑到巴黎开中餐馆呢?一个城市的经济发展需要投资和消费拉动。我们投资了,我们就为消费创造了机会和条件。”
梁晓秀的话带着刺,她不露声色地回击了记者的提问。
“大家不约而同集中到一个问题,即饭店能否盈利?我们开办新中国饭店的前提当然是为了要盈利。我们对此信心十足,否则也不会开这个饭店。至于我们怎样盈利,那是商业秘密,无可奉告。你们的问题到让我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我们的盈利说到底是里尔市的盈利,因为我们盈利了,我们才能交税,才能继续提供就业机会,才能为什会做更大贡献。我不明白记者为什么不希望我们盈利,为什么反倒希望我们破产?我不懂你们这个行业,难道那是为了做新闻报道吗?”
梁晓秀的话掷地有声,记者无言以对。
她的回答还没有结束,她说:“你们今天提出那么多假设和如果,归结到一起就是一句话:新中国饭店亏本破产了怎么办?在回答你们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反问你们一下:你们是不是很希望我们饭店破产呢?为什么希望我们破产呢?我们破产对里尔市经济发展有什么好处吗?你们的动机是什么?——我很想知道,哪位记者告诉我?”
会场无人应答。
梁晓秀继续说:“我们今天刚刚举办开业典礼,饭店还没有正式对外营业,你们凭什么猜测饭店会破产呢?依据是什么?哪位记者先生回答这个问题?”
会议室鸦雀无声。
穆尔暗暗想:梁小姐果然厉害,她把记者反驳得哑口无言。起初他还担心梁晓秀应付不了记者;现在他放心了。
弟弟妹妹悄悄问宋福禄,大姐在说什么,怎么那些老外记者都不吭声了。宋福禄悄悄说,大姐在训那帮家伙呢。大姐的话很厉害,像一把利剑一样直刺那帮家伙的胸口。他听了梁晓秀的话解了气,暗暗想我这个媳妇可真不了不得,说都惹不起。
梁晓秀看那些记者不回答她的问题,便又接着说:“既然记者先生们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自己来回答。
“今天是1975年1月15日,新中国饭店举行开业典礼的日子。我们饭店在今天邀请里尔市的100位嘉宾参加了开业典礼。他们是里尔市各界的代表性人物,他们见证了新中国饭店诞生的整个过程;我们同时还邀请你们这些记者来采访我们的开业典礼活动。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新中国饭店不存在假设和如果那样的问题;新中国饭店一定能办成功。请你们记住这一天。我希望一年后的今天,诸位记者先生再来采访我们,那时候你们将会看到新中国饭店已经走上正轨,已经在盈利,已经在为社会做贡献。事实胜于雄辩。让我们大家用事实说话吧。”
梁晓秀起身,采访结束了,记者再没又提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