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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恺这样来历不明,底子经不起挖掘的人,想混进他们的圈子里,基本不可能,除非他也是个名满天下的名士贤才,能让这帮子人高看一眼。
这点对他来说倒是有点可能,大不了当一回无耻之尤,文坛大盗……
再不济,成为一个富可敌国的巨商富贾,也不怕被人小瞧了,就算进不了长歌的门,金钱的力量也足以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对于往脑中灌了不知多少东西的他来说,并不是件不可能的事,只是这条路必定费时耗日,只能当作长期目标。
“花楼?白玉为台金作盏,花月当楼人意满。好名,好句,好字!此间主人必定不凡啊。”
门外进来两个文士打扮的人,正对着高挂在大堂中央的字幅品头论足。
那是花恺亲手写的。
作为一个精通书画的人,又心怀无耻心思,当然是要逮着机会就要秀。
“花楼”这名字一看就知道他究竟有多敷衍,所幸他也知道这样是太不像话了些,而且听起来有点像某种不可名状的绝妙场所,就搜肠刮肚找了两句应景的诗词来,往大堂中央一挂,作个注释,免得让人误会。
这两句出自一首宋词,也算勉强应了这楼名。
类似这两人的反应,他已经见过不少了,证明他的算盘还是打得响的。
花恺假装淡定地吃饭,其实心里是暗暗得意,至于无耻盗窃,读书人的事,能叫盗吗?
而且这诗词也算不上多出色,赞他的字的人更多,凭什么不能得意?
“嘿,我说你这老道,怎么着,还想吃白食不成?”
正当他暗暗得意带羞耻,忽然听见自家一个伙计的声音。
还有人吃霸王餐吃到自己头上来了?这不能忍呀。
抬眼一看,一个伙计正拦住一个……老道?
一个道士,还这么大年纪你跑来吃霸王餐,还有没有王法了?
之所以要打个问号,实在是这个伙计口中的老道的也太邋遢了,一身破道袍,估且称为道袍吧,满身的补丁和洞洞,一头蓬松如乱草似的头发,颔下的胡子倒是挺长的,但是差点揪成了一块,脸也是脏兮兮的,腰间挂着一个葫芦。
要不是“乱草”上还有个道髻,身上的道袍,手上拿着个已经变成黑灰色的拂尘。
这要说是个乞丐也没人会反对。
但这个王朝的道士都是有牒书的,也就是官方认证,李唐向来尊崇道教,都认了老子当祖宗,道士的地位还挺受人尊崇的,而且还有种种福利待遇。
所以这时候的道士不是可以随便冒充的,若是有人敢冒充道士,自己装着玩也就算了,要是穿着身道袍、扎个道髻到处晃悠,要是让人查了,就等着倒霉吧。
所以伙计倒是不怀疑这老头的身份,否则,就凭他这身装扮,哪怕店里伙计都让花恺灌输过服务意识,八成也不会放他进来。
邋遢老道被伙计拉着,尴尬地搓着手:“这个……这位小兄弟,老道并非想赖账,实是来得急,忘记身上没带银钱,那个,你通融通融,老道回去取了银钱便来结账,通融通融。”
“回去?要是你跑了我上哪里去找你?不行不行,要么付账,要么见官!”
小伙计拉着他就是不放手,还作势就要拉他去见官。
“慢慢慢,莫急,莫急……”
老道连忙拉住,又是作揖又是求饶。
又在灰扑扑的道袍里上下左右地掏、掏、掏呀掏,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掏出,最后摸到腰间,终于发现了点什么,连忙从腰间解下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