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早餐,大约因临近春闱,王监司和夏侯知馆颇是下了番心血力气:高岳看到食盘上摆着的有麻葛糕、菜葵馅饼,还有几枚蒸胡,热气腾腾的,总之好吃不好吃倒在其次,定要管饱。
“总算不吃咸鱼了。”几名太学生欢呼起来,刘德室也笑逐颜开。
高岳见到蒸胡,顿时若有所思,念起了那位上朝老者和安老胡。
刚准备开吃时,两名看门的谒者走入进来,喊到:“刘德室、高岳二位,其外有宗人找你。”
我哪来的宗人(亲属)?高岳大为疑惑,并且这人还同时找刘德室,莫非?
果然太学馆墙外,宋双文又提着食盒,身后站着笑眯眯的小越州和王团团,而她俩身后则是挑着担子憨笑的蔡佛奴,一行四人就是来送吃的。
王团团说,明日的考试要在皇城尚书都省的堂下举行,从早到晚都没有吃的送,须得举子自己携带,怕二位郎君饥饿,又怕国子监饭菜粗劣,所以她就和双文做了不少送来。
而小越州送来了餐具和蜡烛,蔡佛奴挑来的是木炭和厚毯子,“到时多冷啊,有了这个郎君就不怕了!”
看到此高岳的热泪都快下来了,果然仗义每多屠狗辈,劳动人民永远都是这样淳朴善良。
同时刘德室也是泪下沾襟,这么多年,双文对他的情义却始终没变过。
“芳斋兄,今日我们不温课了,走,在长安城里好好玩玩!”高岳心情很好,他已苦累三日,反正今年考上的可能性很小,只是先摸清门路罢了,索性这最后一日就轻松渡过。
王团团等人当即喜悦地附和,她提出“旁侧的兴道坊女冠今日有女道人开坛讲法”,我们不如前去一观。
女冠?高岳顿时想起那日的惊鸿一瞥,不由得心驰神往。
反正兴道坊距离朱雀大街和皇城最近,那个安娜不是说“我越靠近皇都长安城的中轴线越近,就越能迈入新的命运河流吗?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那位女道士呢!”
渐渐地,高岳这位历史唯物主义者正在悄然改变。
待他们抵达兴道坊西南隅,至德女冠的院子前已是人满为患,此坊因就在朱雀大街旁侧,故而旅舍林立,听闻有至德女冠开坛,周围数坊的寺院、道观全都是一扫为空的景象:人们根本不喜欢听秃顶比丘或牛鼻子道人说法,更喜欢的是妙龄女道士坐莲论法,嗯,其实法不法的无所谓了。
还好高岳一行来的还算及时,虽然人多,可起码在至德女冠的庭院里有个位子,而此刻在院外曲巷里,人马鼎沸,车轮隆隆,拥堵起来的人们争吵不休,有的还爬到院墙上,就为一睹女冠的芳容。
庭院中央,搭起了莲花形状的高台,周匝是翠幕金屏,
“哦哦哦哦,仙子啊仙子,仙子们出来了!”就在高岳、刘德室、王团团、蔡佛奴等刚刚坐定,左右前后的公子哥们个个脖子伸得和鸭子似的嗥叫起来。
几名面带冠帔的女道士,都是面色粉嫩、唇红齿白,挨个踏着凌波微步,升座登坛,陆续坐在绳床之上,下面的贵公子们全像打了鸡血似的,此起彼伏呼喊着她们的道号,,然后那几名女道士开始装模作样地诵起经文来,但高岳根本听不清楚,全被声嘶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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