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作得还算有滋味。而且大概为了照顾华人顾客的习惯,菜肴的数量也很是不少。
吕兰清和几个人聊了几句,就发现钟笛和吴畏的关系很亲密,不禁有些奇怪。找了个机会提了出来。
吴畏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还是程斌给吕兰清解释了一下。
趁着这个机会,吴畏招呼幸德秋水过来,这位也是干平媒的,说起来,这里除了吴畏和程斌,其他人倒都是同行,只是自为其主罢了。
幸德秋水快步走回来,向几个人点了点头,说道:“真是想不到,这位内田小姐是东京大学的学生,真是失敬了。”
吴畏和吕兰清都愣了一下,此时的日本国内可没有大学扩招这一说,大学生都是有真才实料的。东京大学也是日本国内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想不到店主女儿居然是个大学生,而且在东京大学就读。
吴畏对于日本人不怎么感兴趣,而且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也不愿意表现出对某个人特别的好感,所以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除了吴畏和吕兰清外,也就只有范有方会一点日语,听到店主女儿是东京大学的学生,连忙问道:“请问您认识医学部的朝田正平博士吗?”
店主女儿愣了一下,俯身说道:“是我的老师啊。”
范有方大笑起来,向钟笛说道:“她是朝田博士的学生。”
钟笛顿时大喜,向吴畏解释了一下,原来这位朝田博士是燕京大学校长胡云林的好友,燕京大学成立的时候,还到北京代过课,后来中日庚子战争爆发,北京发起反日浪潮,朝田正平才被迫离开国内。
这次他到日本来,胡云林专门叮嘱他,如果有机会的话,去拜访一下朝田正平,看看他最近的生活。钟笛本想请范有方明天陪他去一趟东京大学,没想到在这里直接遇到了朝田正平的学生。
他们说话的时候,范有方已经起身向店主女儿询问朝田正平的住址了,并且请店主女儿带他们去拜访博士。
店主女儿名叫内田诗织,身为东京大学的学生,毕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过的传统妇女,本来的拘束只是因为对华人占领者本能的害怕,现在发现这些人对自己的老师很尊敬,也就渐渐定下心来,给钟笛介绍了一些朝田正平的事迹。
她不会中文,自然都是吴畏来做翻译。几个人中,要论俊俏,自然是数钟笛,不过吴畏一身军装本来就显眼,这几年征战下来,也养出了一种身居高位的气度,内田诗织虽然不是制服控,对着吴畏这样的青年男性,也忍不住要生起好感。
说了一会,幸德秋水突然啊了一声,向内田诗织问道:“这位朝田博士是不是在青谷医院做过医生?”
内田诗织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好像听朝田正平说过,他的确作过一段时间的医生,却不知道是在哪家医院。
幸德秋水笑道:“我有个朋友,很可能认识朝田博士。”说完他又转向吴畏,说道:“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位朝田博士也是工人运动的支持者。”
吴畏挠了挠头,心说你提这个干嘛?
程斌涉猎甚广,自然也知道欧洲的工人运动。有些狐疑的抬头看着吴畏,问道:“中正也支持工人运动?”
吴畏笑了一下,向程斌说道:“程兄在国内主持工业建设,在这方面肯定有以教我。”
程斌迟疑了一下,向吕兰清说道:“天津附近的工厂很多,吕大记者有什么看法?”
这就是太极推手了,吴畏和程斌算是敌体,两个人私交又好,可以互相推。吕兰清就不好再把皮球踢回去了,再说她一向自恃才学,也愿意在人前显露出来。于是笑了一下,向众人说道:“天津附近的工厂我倒是略知一二,那里的工人工作条件很苦,每天要工作十多个小时,收入勉强能维持一家果腹。但凡有一丝办法,就没有人愿意进工厂作工,就算是天津军工局的工人,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斌点了点头,向吴畏说道:“要发展工业,就需要大量的熟练工人,但是现在的工厂主大多目光短浅,一心剥削工人,造成工人大量流失,只能是恶性循环。”
吴畏点了点头,向程斌说道:“可以由政府制定强制性的保护措施。”
程斌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只怕阻力很大,要想办法才行。”
吴畏顿时失笑,他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说道:“办法当然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程斌一愣,狐疑的看了身边的几个人一眼,幸德秋水听不懂中文,钟笛、范有方和言锋显然没明白过来,都是一脸茫然,只有吕兰清的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
程斌和吕兰清的视线一触,顿时都明白了吴畏的意思,程斌笑道:“好个中正,好个近在眼前。”
说完这句,三个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