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畏不动,那两个兵不乐意了,抄起步枪走了过来,向吴畏叫道:“你怎么回事?”
吴畏隐隐猜到了这辆马车的来历,却想不通为什么这辆车会出现在秀云的门前,看着两个走近的护兵,顿时就有些不高兴,正想给他们吃点苦头,突然就听到马车前面的院门一响,有人走了现来。
两个护兵听到声音,瞪了吴畏一眼,退了回去。
秀云送一位穿了一身明贵旗袍的中年妇女出来,看到吴畏站在马车旁边,不禁一愣。
那个中年妇女发现秀云神情有异,转头也看到了吴畏,问道:“清河你认识这人?”
秀云心情复杂,低头点了一下。
妇人就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过去叫吴畏。
一个穿着灰布长袍的男人弯着腰一溜小跑着过来,用公鸭嗓子向吴畏低声说道:“贵人让你过去,小心回话。”
吴畏心中好笑,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大步走了过去,先向秀云点了点头,这才向那个妇女敬了个军礼,却不说话。
那妇女三十多岁的年纪,生了一张瓜子脸,倒也有几分姿色,只是看起来有些装腔作势的感觉。
她自然看得到吴畏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秀云,发现秀云苍白的脸上居然浮起一丝红晕,心中一动,转头向吴畏说道:“你就是吴将军?”
吴畏笑了一下,点头说道:“请问您是哪一位?”
跟在妇人身边的几个随从自从吴畏走近之后,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似乎吴畏如果敢有异动,随时都要扑上来拼命一样。此时听到吴畏的话,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脸色大变,刚才带吴畏过来的那个人张嘴喝道:“大胆……”
妇人挥了挥手,那人剩下的话就立刻咽了回去,闭上嘴弯下腰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开过口一样。让吴畏很怀疑他这样会不会咬到舌头。
妇人看了秀云一眼,温声说道:“我是清河的婶婶。”
吴畏对皇族不熟,心中纳闷,心说你Y直接说自己是谁不就完了吗?至于水这么多字数吗?
秀云知道吴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偏偏很多京里的常识一点不知道,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没猜出来这位是谁,连忙开口道:“这位是隆裕皇后。”
吴畏早想到来的是皇族中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位皇后,不禁吃了一惊,心说皇后也串门子吗?
隆裕当然不知道吴畏和手握实权的俄国皇后都有些不清不楚,对自己这个只能当吉祥物的退位皇后实在生不起没什么敬意,只是困为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来看秀云,这才吃惊。还以为吴畏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会惊讶,满意的笑了一下,向吴畏说道:“早听说吴将军和忻亲王府经常走动,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吴畏听她话中有话,又不知道她和秀云的关系,干脆不接这个话头,只是沉默以对。
好在隆裕皇后当久了,也习惯了自说自话,勉励了吴畏几句,就上车走了。倒是那两个护兵听说这个年青人就是凶名满天下的吴畏,想起自己刚才冒失的举动。很是惊吓了一番,直到跟着马车走远,再看不到忻王府的胡同,才松了一口气,相约下值后去打两斤烧酒压惊。
吴畏看着马车出了胡同,才转身向秀云说道:“妹妹一向可好?”
秀云看着他,鼻子一酸,轻轻点了点头。珠儿和她情同姐妹,当然知道她的心事,在身后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
吴畏知道秀云幼年失沽,多年来和溥觉相依为命,来来去去接触的人物又都是各怀心思的,直到遇到自己后,才算是又多了一个亲人,只当是常年看见不到溥觉,想念亲人,笑道:“我也是昨天刚回京城。”
珠儿当然知道吴畏和溥觉常驻旅顺,按说书先生的话,那是一方重将,轻易不得回京,听说他昨天才回京城,今天一大早就来看望秀云,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觉得这口气不顺,瞪着他说道:“四爷呢?”
吴畏笑道:“老四还在旅顺呢,你要想他,回头我给他放个假。”
两年不见,珠儿也已经身量渐开,是个大姑娘了,听了吴畏的话,不禁羞红了脸,捏着手帕说不出话来。
秀云平日里也和吴畏通信,只是最近半年来,一直没接到吴畏回信,写信问溥觉,这小子倒是知道吴畏去了俄国,可是也不敢和老姐姐说,只好含糊其词,倒让秀云心中大犯猜疑。
如今看到吴畏突然出现在面前,从前的种种牵挂全都放下,看着吴畏只想骂他一句,你这个狠心短命的,到底还记得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