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弯间的襁褓像一团棉花,松软喷香。
萧寒潜不敢用力不能放松,僵着身子靠上窗台,手肘得以支撑后不禁轻轻吁出一口长气,这才惊觉小媳妇儿手把手教他怎么抱襁褓,自己竟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他无声笑叹,“媳妇儿,你一定是听错了,他一点都不沉手。”
看着小脸肥嘟嘟的,实则轻软得不可思议,还不如当年,他抱着尚在襁褓的小媳妇儿有份量。
他也曾这样抱过小媳妇儿。
萧寒潜的心塌了一角,锋锐的剑眉柔和得像融化的蜜糖,又甜又浓。
全然忘了当年他不过是个十岁小男孩,轻重感怎么能同日而语?
李英歌忍不住脆声笑,笑完眉心微蹙,探头去看小外甥,疑惑道,“寡虞哥哥,你说的好像也错了。娘说恒哥儿像大姐夫,阿姐说恒哥儿像她,我怎么看不出来?好像也不像小承铭?”
才三天大的小宝宝,顶多像个球球。
萧寒潜却颇以为然,已然被小媳妇儿带跑偏,乜一眼臂弯间的襁褓,再乜一眼跟前的小媳妇儿,不太确定的道,“是不是像你?你看这小嘴巴,还有小鼻头。像你一样,小小的粉粉的。”
“是吗?”李英歌眉眼弯弯,趴上窗台和萧寒潜头靠着头,低声咬耳朵道,“真的像我吗?你看他,他砸吧嘴了,好可爱啊!阿姐说,刚生下来的时候红彤彤的,真像只小猴子。这两天长开了点,白白胖胖的,你看他的脸,五官都快嘟到一块儿去了,像肉包子。”
小宝宝再可爱,也没有小媳妇儿可爱。
她这样欢喜,轻轻浅浅几句话,就轻易撩动了他的心弦。
明明她说的是小宝宝,明明晴空朗朗、气氛静好。
他却想要狠狠的抱她,抱着她做生小宝宝的坏事。
他塌了一角的心,接连崩垮。
萧寒潜第一次生出自己不太正经的自觉,他的呼吸拂上小媳妇儿散落的发,声音低低的,“媳妇儿,你别给我生猴子了,你也给我生个包子吧?”
想是一回事,真抱在手里是另一回事。
他的动作和他的语气一样虔诚。
她家夫君,将来会是个好父亲吧!
李英歌咬着唇笑,“好。”
被冷落的李承铭却笑不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他家二姐夫的耳根慢慢变红了,他哪里想得到,萧寒潜这是被自己脑中不正经的想法羞红了耳根,只抓耳挠腮的终究按耐不住,挤进二人世界,踮着脚去看襁褓。
李英歌不仅不觉得李承铭是电灯泡,还抱着李承铭的小脑袋啵了一口,笑道,“小承铭快来看看,恒哥儿像不像你?”
萧寒潜顿时黑脸,“不像。”
李承铭顿时两难,即不想扫阿姐的兴,又不能反驳他家二姐夫,只仰着被阿姐亲得羞红的脸,眨巴眼望着萧寒潜委婉道,“二姐夫,我是恒哥儿的亲舅舅。”
萧寒潜耳中回荡着小媳妇儿那一声啵,脸色更黑,“怎么?和小外甥长得像很值得高兴?他像个包子,你也像当个包子?我和信国公、老麻叔,可等着看你将来当小将军。”
李承铭莫名被说服了,点头道,“是不像。”
萧寒潜淡淡嗯了一声。
看着她家夫君一本正经的忽悠人,李英歌绷不住了,歪在窗楞上无声大笑。
她怕惊着小外甥,李姝的心腹妈妈也蹑手蹑脚的,矮身进内室,憋着笑把入耳的只言片语完美转述。
李姝抽了抽嘴角,“娘,我觉得我这一孕傻三年的傻气,都摊到英哥儿和小承铭身上去了。小承铭也就罢了,左右有信国公和老麻叔教导。英哥儿这一团孩子气,倒叫乾王殿下越宠越活回去了,这去了东北,怎么支应门庭?”
谢氏也抽了抽嘴角,“少五十步笑百步。之前你不也叫正行越宠越活回去了?还要老娘和英哥儿出面,才彻底压服了你婆婆和你大嫂。如今你能支应门庭了,倒闲得操起英哥儿的心来。嘁,这都不算事儿!”
有人宠,才算事儿。
天塌了腰杆也能挺得直。
谢氏嘿嘿笑。
李姝无言以对。
外头却是一阵咋呼,康家老太太挥舞着大袖子飘进来,老骨头简直生龙活虎,中气十足道,“快!御乾宫的江公公!江公公来了,皇上要见我们恒哥儿呢!”
她喜得无可无不可,瞅见萧寒潜和李英歌就要往下跪,唬得急急转出内室的谢氏忙一把扶住。
“这就是乾王妃心心念念的小外甥?”江德海让着陪同的康正行,侧身站定,随意一瞄襁褓,“既睡着就别惊动了。康大人可给孩子取好了名字?若是名讳已定,且随杂家进宫禀一声,求一份皇上的墨宝也是好的。”
启阳帝亲笔题名,可镇宅可传家。
康家老太太一听这福气是李英歌引来的,恨不得怒抱李英歌大腿,一面急切而不失恭谨的送走江德海和康正行,一面撇下宾客对着李姝嘘寒问暖,只差没把谢氏和李承铭也一并供在康家。
李姝这日子,何止是熬出了头,简直能在康家横着走。
李英歌偷偷拽了拽她家夫君的袖口,桃花眼又娇又亮,“寡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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