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
不死不休!
这些词几乎是冷不丁地一下子就钻在了安妃的耳朵里面,她下意识地蹙眉,手指捏紧。
“我们安妃娘娘一向是吃斋念佛的,这是哪里的小蹄子,居然胆敢在这宫里议论鬼神之事,这实在是犯了宫里头的忌讳,还不拉下去给我打。”
不知道因为什么的缘故,鹅黄色的纱绸之下,安妃的声音几乎是完全没有的。在她开口之前,前面的姑姑已经上前揪住了一个小丫头的肩头,一副凶狠的模样。
“奴婢们不知道安妃娘娘的撵车要过来,冲撞之处还请娘娘能够谅解。”
两个小丫头就势跪下,其中有一个胆小的,已经有大片的泪花砸在了青石地板上。
路尽头的花解语闲庭信步适时出现,扫了眼地上的宫女,微微翘起唇角。
“安妃好大的威风。”
“大胆,安妃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你……”
花解语悠悠一眼扫过去:“安妃宫里的姑姑,居然也能有如此大的权利,被本宫呼来喝去?”
那姑姑闻言一愣,回头看了看安妃,无奈退下。
花解语继续道:“这两名宫女,她们仅仅不小心冲撞了撵车。若是安妃娘娘怀着龙嗣,或许这两个宫人会被拖下去打几十板子,对么?”
“公主这是什么话。”
安妃抚了抚发鬓:“是我的奴才放肆了,吓到了公主,只不过嫔妾现在身子不适,不能下去给公主道歉了。”
“是我该给安妃道歉才是,不过不知安妃最近有没有听说一则流言。”
“什么?”
“您不会不知道吧。当时,四姐身边的那个丫头,也是死在了板子底下呢。”
“这和我们家娘娘有什么关系,公主您今天有些莫名其妙!”
安妃身边姑姑上前一步:“公主,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还请行个方便!”
“这位姑姑,我在和你家主子说话,你又多事了。”
安妃紧紧地抓着手边的绸子,她没有看到花解语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等她撩开纱帘反应过来的时候,掌事姑姑的衣领已经被莺儿给抓住了,而花解语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气势盛凌。
“这宫里的冤魂最近太多了,饶的本宫都也不成眠,不知安妃感觉如何?”
花解语很少有这样盛气凌人的时候,大多的时候她都是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的锋芒,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一些无妄之灾。
别人自然也是习惯了她旧日的行事风格,因此,对于花解语今日的所作所为,安妃自然是属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但安妃能走到今天,怎么说也有些道行,见花解语忽然强势态度古怪,不禁抿唇缓和下来。
“都怪我最近御下不严,今日才让七公主看了这场笑话,等回涟漪殿了,本宫自会好好收拾这些奴才。”
“安妃最近是养尊处优惯了,不过那些宫里的冤魂,却是日日不得安宁。”
“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妃有些冷脸,同时抓紧了手指。
“我说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安妃欲言又止,片刻后勉强稳住了心神,安妃由宫人扶下来,脸色有些发白。
“宫里头惩戒宫人兴用板子,但保不齐施行的人一个失手……安妃就看在你这宫人忠心份上,饶她们一回吧。”
“呵呵,公主倒是心善。”
“解语也只是提醒,毕竟长姐那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惨烈,若是再来一次的话,想必母后和皇祖母一定会震怒,从而推翻前论重新追究的。”
花解语直直地站在安妃的面前,慢慢地,欣赏的看着安妃脸色惨白一阵胜过一阵。
“公主原来是说那茗姑姑的事……”安妃长出口气:“是,毕竟是牵连了两位公主的事情,也确实是应该谨慎些为好。”
安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的行为举止把她内心的状态暴露得彻底。
花解语之前也吃不准那陷害自己的人是不是她,但见眼前这情形,顿时有了把握,唇角扬起更高。
“安妃娘娘,解语有些话想要跟您说,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话虽如此,花解语已经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有极其的不得不去的意味了。
“你们先回涟漪殿吧,陛下说了要去用午膳,仔细准备着。”
安妃屏退了绝大多数的侍从,只留了一个小丫头,远远地跟着。
绕过回廊,前面就是一个千鲤池,花解语在前面带路,和安妃在岸边的石阶上坐下。
春日正暖,微风掀起花解语衣袂,好似单薄弱不胜衣,偏偏这纤细的身量,周围却是迫人的气息。
安妃不觉与花解语保持距离,后者好似浑然未觉。
“安妃娘娘此时圣眷正浓,你看,你说你喜欢锦鲤,父皇便让工匠开凿了出来……您看,这尾红色的,正朝着我们的方向游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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