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楼眼皮轻跳,面无波澜,但好似因霞光而微眯的眼,却昭示着他那并不平静的心。
人的心思就好似一张纸,容易被人戳穿,沈崇楼沉默,秦修远却笑了笑,笑却瘆人。
他从车上拄着拐杖下来,沈崇楼发现,秦修远的腿远远没有外人所想象的那么严重。
在南京时,沈崇楼记得,秦修远是一个上楼梯都需要人在后面小心照料的人。
即便他离开南京回到江北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他也不会信秦修远这么快就好了。
“怎么不说话?”秦修远走到沈崇楼的身边,问道。
沈崇楼剑眉皱得更深,秦修远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沈崇楼一刹那间觉得自己让如故暂时到南京去,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秦修远没那么简单,他早就知晓,却不料,秦修远的城府之深,到了他都无法探寻的境地。
秦修远也不管沈崇楼究竟说不说话,他笑了,轻言道:“沈崇楼,我只想说,你们都低估了我。”
所谓的‘低估’,沈崇楼听出了其中的含义,秦修远能人道?
秦修远是在用言语挑衅他,沈崇楼十指收拢,紧握成拳,道:“我从未低估你,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秦修远直直地盯着沈崇楼,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但,她自此和我回了南京就是我的,除非我死,不然,今后你妄想带走她。”
沈崇楼脸上紧绷的表情终于松下来,也笑了,好似秦修远的话,对他来说,压根不能造成半点威胁。
“那你的命,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很不值钱。”沈崇楼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崇楼迈步向前,沈公馆的管家从里面出来,瞧见两位都回来了,放下心,迎上前对两人道:“家宴都开始了,三少和秦少赶紧去吧。”
管家说到这,又看了一眼腿脚不便的秦修远,顿时发觉自己方才的话,说快了些。
“秦少您慢点,不急。”管家改口道。
秦修远的脸色黑沉了几分,但并未发脾气,管家擦了擦冷汗,好在这个秦少出了名的好脾气,不然,刚刚对着一个腿疾的人催魂似的,对方一定生气。
宴席上,有很多人,沈昭年坐在最上方,沈如故和沈崇宇面对而坐。
沈崇楼就要朝沈如故身边的位置坐去,却被三姨娘一把挡开:“崇楼啊,你四妹都要嫁人了,你还作甚坐她身边?”
赵茹茜刚说完,又朝进来的秦修远道:“来,坐如故身边,夫妻将来恭敬如宾。”
秦修远露着淡淡的笑,在沈如故身边轻轻坐下,当他发现坐在对面的沈崇宇之时,面色再次沉下来。
沈如故浑身不自在,非但因秦修远和自己距离太近,还有一双眼的视线好似利剑,全部聚拢在她的身上。
沈崇楼在斜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若他的眼神能杀死人,沈如故觉着自己早就死过千百回。
这顿饭,沈如故食不知味,同样没有胃口的人,何止她一人。
在夹菜之时,沈如故和沈崇楼的筷子齐齐落在一块糖醋鱼上,沈如故想将筷子收回来,沈崇楼却不动声色地动了下筷子,导致两人的筷子非但没有分开,反倒交叠在了一起。
秦修远的筷子伸了出来,落在了他们的筷子一旁。
三双筷子好似三足鼎立,谁也不肯退让,这饭简直没法吃。
而明眼人,显然能够看出其中的奥妙,在场的人,安静地出奇,好似静谧地掉根针都能听出声音来。
沈昭年的神色沉了下去,刻意地咳了一声,沈崇楼这才收回了筷子,沈如故如临大赦也没有夹那块糖醋鱼,埋头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秦修远却帮她夹了一块糖醋鱼,沈如故停下,意外地瞧了秦修远一眼。
二姨太赶紧圆场:“秦少可真是会疼人,如故嫁过去,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沈如故脸皮子薄,哪里禁得住二姨娘如此说,脸通红,头低的更加深了。
秦修远笑而不语,这顿饭,好似没有半点汤食也没有白开水,吃的喉咙发干。
晚宴结束后,秦修远现行离开,沈如故瞧着他匆匆离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让她觉得秦修远离开一定和沈崇宇有关,她就要追上去看看情况,刚踏出门槛,她就被沈崇楼从身后拉住。
“去哪儿?”沈崇楼问。
她拒绝回答,并且想甩开沈崇楼的手,随意地解释了一句:“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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