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沉闷的环境打破,可是,张了几次嘴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车子顺利而平稳地停在了民政局的门口,那大大的牌子让我不去注意都不可能。我讪讪地笑了笑,“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来民政局当然是结婚,难道是离婚?那也要有证才行!”裴少北类似调侃地说了一句,我真想吐槽他在这个时候说出的冷笑话,可是此刻我的心里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倒真的没有那个闲心。
“顾晚,我昨晚喝醉了,但是说的话都记得!还有,今天早晨你不是问我要过夜的钱吗?正好,我出九块,你只要拿好你的身份证就行了!”裴少北转头看着我,目光平静深邃,丝毫不见任何玩笑的意思。
我怔怔地看着他,难以置信。
“裴少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如果你想恶作剧,那就换一种方式。婚姻是很神圣的,不是你醉酒后的一句玩笑。虽然我经历过失败的婚姻,但是,我也并不会这么随便开始一段新的婚姻!”
我因为裴少北的态度而愤怒,却不知道真正令我愤怒的是什么。我抗拒,抗拒这样的结合。昨晚他并不是因为我而醉酒,今天却要我为他昨天的醉酒付出代价,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我从来不拿我自己的人生开玩笑!如果这一辈子我注定要放不开你,注定要在我的配偶栏里填上顾晚的名字,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把这个权利提前,我和你的约定依旧存在,而我们的婚姻,也不会因为约定而改变。我娶你,而你也只能嫁我,至于我们婚姻是否幸福,顾晚,我还是那句话,我看你的表现!”
如果这话是从另外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的,我会觉得无比荒唐,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不爱别人,甚至心里还恨着别人,却要执意开始一段婚姻。而这段婚姻的开始,不是幸福而是赌气,这可能是从古至今最荒谬的求婚词。
可是这个话却是从裴少北嘴里说出来的,一个无比自律冷静的人,婚姻究竟代表着什么,又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点我相信他比我更清楚,也应该比我更慎重。我不知道他昨晚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打击,让他在一夜之间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我知道,裴少北在逼自己,同时也在逼我。
“好啊,算来算去,我也不吃亏,不,应该是占了便宜,我先提前声明,我不会签什么婚前财产公证的,这是利益保护,你如果答应,我就答应!”我试图让这样的荒谬盖上一个钱财的铜臭味,试图为自己的慌张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裴少北看着我,最角缓缓勾起,“我答应!”
裴少北开门下车,立在几步开外看着我,我望着他,深吸一口气,开门走了出去。不就是登记结婚吗,又不是第一次了,害怕个什么劲。我自我逼视着,心里却紧张的颤抖起来。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我和裴少北的未来,有浪漫的求婚,有婚后的平淡,有家族插入的折磨,有凄惨分离的悲凉。可是从来没有,如同现在这般,上刑场一样的坚决。
我和裴少北是今天第一对登记结婚的人,却也是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新婚喜悦的一对。我在工作人员狐疑的目光中郑重地签了自己的名字,看着前面裴少北的签字,心里忽地就踏实下来。
正如裴少北所说,如果我们注定纠缠一生,为什么不将这种纠缠合法化。婚姻需要经营,这一点我不是体会的更深切吗?既然懂得,那为什么不能做好它。
我抬头望向裴少北,笑着说了句,“裴先生,以后请多多指教!”
裴少北俯身看着我,眉眼清明,顿了一会,笑着回了一句,“一定!”
工作人员似乎这才对我们这对新婚夫妇有了一丝肯定,大红的本子放在我们的手里,送上了祝福的话。我道了谢,伸手挽住裴少北的胳膊往外走。陆陆续续走进来的人,脸上或洋溢着微笑,或面色激动,不过所有的神情汇集成一种,那就是幸福。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是,走到这里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是渴求着幸福的,这一点从来都不会改变。我相信,裴少北和我一样,也是存着这种渴望的,只不过这样的未来,似乎注定了并不会平静。
我望着身边的裴少北,阳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那么坚毅而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