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有再逼问,不过都说知子莫若母,母亲肯定能从我的情绪变化中看得出来。我在客厅里独自躺了半宿,凌晨的时候才脱了外套,去洗手间洗了澡,擦干自己躺在了顾晓的身边。这一次我没有抱他,心却因为他的呼吸和偶尔的臆动而渐渐安定下来。
一晚上似睡似醒,第二天的时候,我没有再骗母亲说自己找到了工作,而是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人,包括裴少北对我的逼迫全都说了一遍。我不知道自己是想寻找安慰还是想找到一起抵抗心中蠢蠢欲动的盟友,我说完之后便望着母亲,希望对方能给我一个答案。
顾晓在爬行毯上,对着裴少北买的那些玩具,玩的不亦乐乎。母亲坐在一旁,听完我的话后叹了口气,“都是我和你爸爸拖累了你,要不是你爸爸病的突然,你和少北之间也不会误会加深到现在这种境地。晚晚啊,妈妈觉得,少北还是喜欢你的。妈妈不是说让你去吃回头草,而是觉得,觉得晓晓渐渐长大,很快就会意识到爸爸的存在,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啊!所以,妈妈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晓晓一个家!”
“妈,你不怕裴少北将顾晓带走吗?”
我问出母亲最担心的问题,母亲一怔,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她转头看向顾晓,眼中的依赖疼惜不舍落寞全都显露出来,顿了一会却是摇了摇头,“我老了,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他,也,也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
我的眼泪因为母亲的这句话,而瞬间决堤。
当了妈妈之后,我才渐渐理解了父母对于子女的爱。那种爱超乎了生命,就算是因为代沟理念的不同而让人生出一种嫌隙一种无法理解的疏离,可是,那种爱,却是永远也不会消失,无论你长到多大,只增不减。
我起身过去抱住了母亲,想劝几句却是话未出口便呜咽出声。
悲伤的情绪在客厅里蔓延,仿佛无休无止。我突然觉得有一个温热的东西抱住了我的腿,我低头一看,顾晓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澄清带着点好奇望着我,嘴里咿咿呀呀地,妈妈妈妈叫个不停。所有的悲伤,以为永远也不会消散,却在这一瞬间,被这个孩子的目光融化。
母亲和我抱着顾晓闹成一团,和母亲将心里的那个疙瘩说开,我便不再纠结和裴少北的未来,顺其自然吧,如果真的有缘,那就尝试着在一起,如果依旧没有那个勇气,那边不再强迫自己,至于裴少北过来看望顾晓,我其实是渴望的,虽然他从来没有上来过,只偶尔在小区门口出现,却再也没对我说过一句话。
自从上次做过萧晨的翻译之后,那个工作室便再也没有给我介绍过工作。我已经对招聘会失去了信心,自己在网上查了查,打算自考研究生,再次进入学校,再次寻找机会。
在我准备报考事宜的时候,我接到了袁绍的电话。他约我见面,我直接拒绝了,对于他,我真的没什么好印象。不过袁绍这个人比我想象的要更执着,在我出去买菜被他堵在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裴少北败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下倒也不是不可能。
袁绍变化很大,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温润谦逊的年轻人,那种锋芒毕露唯我独尊的气场,比裴少北那个所谓的金牌律师还要强大。我冷笑着打招呼,“袁律师,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袁绍并没有因为我的不客气而生气,反而笑的越发兴奋,似乎我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刺激,而这种刺激绝不是负面的意思。
“顾老师,好久不见。当初走的那么决绝,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袁绍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眉眼微挑,“怎么,顾老师不敢?”
“不是不敢,是不想,袁律师,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也没有那个交情可以共乘一辆车。”我说罢错开他往前走,袁绍对我的反应似乎早有所料,关了车门快步走到我身边和我并排而行。
我侧头看着他,极为不解也极为不耐,“袁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老师说咱们没有那个交情可以共乘一辆车,那我就陪着顾老师一起走路,这条路可不是我的,顾老师总不至于让我连路都不能走吧!”
我对于这样赖皮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索性随他去,打定主意不去理他。袁绍比我高,所以我不可能再步伐上甩开他,而他不急不缓,语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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