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医生的治疗,却对上手术台极为恐惧。
医生没办法,只能暂时选择保守治疗,可是放疗化疗的过程太痛苦,我看着父亲如此,心疼的抱着他哭。
“晚晚,爸爸没事!”他一遍一遍的摸着我的头发,“我还没有看见我外孙,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事!”
在首都住下来的第三个星期,我遇见了林东,他穿着廉价的西装,按着文件包正穿梭在人群之中,和提着保温盒的我撞在了一起。
人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兜兜转转一圈子,却还能遇见曾经的人。
林东问了我的情况很是唏嘘不已,可能是对陌生环境的恐惧,也可能是对未来生活的无望,我对林东的抵触并不那么深刻,他提议去看望我父亲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他告诉我,他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跑业务,虽然很累,却很充实。我替他开心,两个人挤着公车,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曾经上大学的时候,贫穷而又快乐。
可惜,时光从来不会给你倒流的机会,即便是同样的环境,同样的人,也再找不回曾经的模样。
这个道理我懂,林东也懂,所以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提出过分的要求,买了水果坐在父亲的病床前,拉着他的手,说着曾经的往事,更多的却是劝着父亲接受治疗。
父亲对于林东的到来很开心,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可以依托的点,以至于在林东提出要走的时候,他显出依依不舍。
我将人送到医院门口,主动提到,“林东,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常来看看他。这里太陌生了,我爸他,很害怕!”
我哽咽着说出请求,林东伸手抱了抱我,没有丝毫猥琐的念头,就那样,在消毒水味道浓重的医院里,在人头攒动的噪杂中,轻轻地抱了抱我。
“晚晚,你放心,只要我有空一定会过来!”他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便走了,我看着他消瘦的背影,不知为何却又响起了裴少北。
自从离开那座城市,我便刻意地不去联系,一开始母亲没有注意,到后来却也发现了端倪,可是父亲的病情恶化,她也没有心思追问,只是抱着我哭的时候,说是他们老两口连累了我。
我对此并不解释,我无法跟她们说清楚,我和裴少北之间的不可能。
也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告诉他们,裴少北早就出现的背叛。
林东果然很守信,一周至少会来看望父亲三次,我看着他很快融入进去,看着他陪着我父亲晒太阳,陪着母亲聊天,看着父亲渐渐恢复的情绪,心中不是没有感动。母亲也曾经试图说服我,尝试接受林东。
我不想自欺,也不想欺人。
我不爱他,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没办法改变。
林东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在一次哄着父亲睡着之后,和我一起在医院花园里散步,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笑着问道,“还有多久?”
“一个多月!”
“真好,我们的晚晚也要做母亲了?只不过我这辈子,可能没有机会了!”林东自嘲地笑了笑,又道,“真的不联系了吗?”
我一怔,没有说话。
“晚晚,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偏执,小心眼,却又对感情太多执着。我很后悔当初丢掉了你这份执着,可是现在,我却希望,你能尽快丢掉另一份执着。”
“林东!”我抬头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谈这个问题!”
“不谈,并不代表这个问题不存在!”林东没有顺着我的意思往下说,“你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我知道,你对我很抵触,如果不是这样的环境下你绝对不可能让我来配你爸爸?你妈曾经暗示过我,不过,”
“林东,我们不可能了,这个你知道的!”我急忙打断他的话,他却是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想揉揉我的头发却被我别开。
林东只好收回手,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不逼你,也不想勉强。走到如今,我能在一起的,想在一起的,也只有你了。我不想你有压力,我会等你,等你放弃你现在的这份执着,重新接受我!在这之前,我绝不对你谈论任何感情问题,你在这方面也不用再遮掩顾虑!”
林东说罢,对我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眼泪抑制不住流了出来,心里对裴少北的思念却是在这样的话语下,慢慢变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