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你的用心可真毒!”
裴梓乐的眼泪都几乎下来了,他盯着我,突然伸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很响很疼。
我被打的脸一歪,嘴里瞬间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顾晚,你骗我的对不对?”裴梓乐似乎对自己的行为立刻就懊悔了,他用哀求的语气俯身靠过来,伸手想去抓我,我立刻避开,也不去管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狼狈,转头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裴梓乐,你挡了我的路!”
裴梓乐怔怔地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服务员犹豫着走过来,低声劝我,“小姐,这里是公众场合,请您,和这位先生,保持安静好吗?”
我没有跟服务员道歉,而是依旧直直望着裴梓乐。
“好,很好,顾晚,我等着看你怎么走这条路!”裴梓乐指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狠狠地踢了一下身后的椅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眼泪几乎瞬间流了下来,那服务员有些慌,紧张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抬头看她,满是眼泪的脸,却挂着笑,想一个疯子一样质问道,“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情?我本来就是要赶他走的,用什么样的方式,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服务员被我问的一愣一愣的,她看了看桌子上裴梓乐点的东西,踌躇着小声说了句,“那个,我们这里点出去的餐,只换不退,所以……”
“我会付钱的!”我不想再理对方,回了这么一句就转头看向了外面。心里那种悲伤的情绪确实已经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让我整个人,陷入一种无法挣脱的漠然之中,呆呆地,望着外面,熙攘的街道。
我不知道,裴梓乐听完我的这些话会如何选择,也不知道,黎纲和绍翎希望我做的事情,我有没有做到,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疼,那种被人伤害,被人背叛的疼,就好像一下一下割在了我的心上而不是裴梓乐。
我曾经对那个偏执孤僻的少年说,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无论我和裴少北的结果如何,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可是,我做了什么?
我心中苦笑,这种当面捅刀子的行为,我还是第一次,却做得如此纯熟,是不是如玉姐说的,人的潜意识常常是心底最想去做却又不敢去做的事情。
或许我刚刚说的话,全都是藏在我心底最深处的潜意识,在裴梓乐对我第一次表达那种感情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并伴随着他的纠缠越演越烈,直到今天,我从黎纲那里找到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找到了一个可以无所畏惧,不用担心后果的理由,将这些话脱口而出。
其实,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不是吗?
可是,脸上的眼泪就是怎么回事?
是被自己,自我催眠,自我悲悯而感动了吗?
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物种,处于矛盾之中,却又无法面对矛盾的核心,总是想方设法去寻找一个有利于自己的说辞,将内心对矛盾核心的畏惧,恐慌编造成理所当然。
我抬手抹了下眼泪,看着桌上未动一口的饭,拿起叉子,吃了一口。
周围看热闹的人,在裴梓乐走了之后,窃窃私语了一会便又恢复了安静,只不过偶尔飘过来的眼神,带着探究猜疑。
我没有理会,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还能坦然坐着,而不是夹着尾巴逃走。似乎为了显示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我从小口小口的吃变成了狼吞虎咽,似乎要把这一桌子的菜全都咽进肚子里,才能将眼眶里一直打转的眼泪一并咽下,如此,我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家去面对裴少北。
我不知道自己吃了多久,眼泪却还是停不下来,我几近崩溃,再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双手撑着脸,低低呜咽出声。
周围的人来了又走,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看上一眼,我慢慢地,在这种偶尔的嘈杂中恢复了平静,那种如海浪一般的情绪,经过一次次的打断,最终再也连接不上。
我拿出钱包,对着柜台招了招手,在等待的时候,转头望向了窗外,却不期然地看到了一辆熟悉至极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