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半敞开的包正对着我,我恰好看到了一张美容卡,正是我和玉姐一起去过的有萧晨投资的那家。
我心里有点儿不安,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可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便也没再注意,全心准备手里的课件,杨莲在外面打了一会儿电话就回来了,跟我说了声拎着包又匆匆离开。
临近下班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林东这一茬,心里烦躁,又不想给裴少北打电话,想了想发了个短信过去,说爸爸病情不稳定,过去住两天。
裴少北倒是很快回了句,“嗯,注意身体!”
我不知道他是在忙,还是因为不想跟我说话,竟还连个电话也不打。
我心里有点委屈,更多的是生气,可是气到最后却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了任何脾气。
裴少北的工作性质不容许他有太多其他情绪的干扰,更何况,萧晨的案子他跟了那么久,我总觉得,他这么认真拼命,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上一次我爸爸遭受萧晨夫妻羞辱的事情。
说起来,我应该是心存感激才对,可是心里却异常酸楚。
我独自一人出了校门,搭了公交车往父母家的方向赶。深秋的夕阳,来的很早,刚过五点就已经晚霞满天。我看着匆匆奔走的上班族,公交车上的拥挤憋闷,一切一切都让我真切地感受到,属于我的一个经济阶层应有生活轨迹,突然间就觉得踏实了,好像一直叼着的一颗心,有了着力点一般。
我给母亲打电话,没想到这个时间老两口还在服装店,我半途下了车准备打车去服装店看看,正在路边等车,面前突然闯进来一辆黑色越野,样子粗犷,带着浓重的重金属味道。
我扯了一步回避,那车子的车窗却降了下来,董梅染了一头栗色的大波浪,画着浓妆斜眼看着我。我心里一怔,下意识地就想躲,刚迈出脚步又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又没做亏心事,躲什么啊。
我稳了稳情绪,抬眼看向对方,想咧嘴笑笑,又觉得彼此之间已经没什么好交流的,便直接说道,“是你啊,好久不见!”
“哼,是啊,好久不见!”董梅笑的有点儿冷,因为画了浓妆的原因,显得眼角带着几许戾气,“顾晚,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妙,还没来得及反问,眼前的车门突然一下子打开,从里面深处一只手来,直接将我拽了进去。
我心中大骇,极力挣扎,可是对方显然是提前做了准备,一个人拽着我的胳膊,一个人掐着我的腰,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弄上了车。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绑架,是犯法!”我尖声叫嚣,只觉得周围全是陌生的手,一只只织成了一张网,把我笼罩在里面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顾晚,我不想伤害你,你最好老实点!”董梅的话冷冷传来,我感觉到周围那种压迫的气氛消散许多,有人摁着我的胳膊将我摁在了座位上,我这才看清周围的形势。
左右各一个黑衣男人,面色冷酷,带着萧杀之气,而前面只有董梅一个,开着车,面色也是极为冷漠。
我缓和了一口气,沉声问道,“董梅,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嘛?你这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是在触犯法律!”
“我知道!”董梅回答的很干脆,却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知道,其实这不关你的事情,我也知道,我这么做,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但是,顾晚,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董梅语无伦次地说着,抬手将指间夹着的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样子极为颓然。
我心里一惊,顿时想到了裴少北,立刻追问了一句,“是不是萧晨的案子出了事情?”
“他是我丈夫,我不想他有事!”董梅回答的也很诚恳,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你放心,只要裴少北不在法庭上针对萧晨,我绝对完好无损地将你送回去。到时候,你让我怎么道歉都行,哪怕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反抗。”
“董梅!”我心中焦急,我了解裴少北,其他的事情还能有商量的余地,一旦接触到他的工作,那绝对是认真倔强的,不可能为了一个我做出让步,一旦激怒了他,他反而会采取更冷静的办法,将董梅也一并拉下去,再无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