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坐到了后面的车座上。
林东一听我要回学校,动作有瞬间的停滞,随后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啊晚晚,我不该把我们个人的事情弄到学校去,害得你……”
“算了!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急急打断了林东的话,如果他真的想明白了,以后不再对我纠缠不清,我对这些事也不会真的执着便要报复回去。
“对,过去的就过去吧!我希望从今天开始,能以一个崭新的面貌面对你,你好顾晚,我叫林东!”
林东侧头看了我一眼,神情狡黠,带着点顽皮。
“你好顾晚同学,我叫林东!”
曾经的曾经,这是林东跟我说过的第一句话,如今再听,却没了当初心跳如雷的激动,反而有种水过无痕的释然。
“你好林东,我是顾晚!”我笑着回了他一句。从离婚到现在,经过的时间不算长,却也有几个月了,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我和林东还可以像现在这个样子平静地聊着天。
林东对去学校的路线无比熟悉,那时候他刚得了这辆车,为了显摆时常去学校接我。避开车流高峰,车子稳稳地穿梭在街边小巷内,偶尔经过熟悉的地段,他还会以调侃的语气回忆过往,我初始还带着警惕,后来发现,对方好像真的放开了,这才跟着放松下来。
车程二十分钟,我在七点五十赶到了校门口。道了谢也没啰嗦便匆匆进了学校,转过弯的时候才发现林东一直每走,正开着车窗遥遥望着我的方向,一如几年前,他开车等在门口时候的样子一般无二。
我心里微微有些难受,却很快被周围熟悉的环境和声音拉回了现实。
玉姐见到我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笑着回抱她。周围的人跟我寒暄着,我淡淡笑着,一一回复。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就是这样,可能在某个时期出现了赤裸裸的敌对,可是当这个时期一过,在面对未来无法预料的种种可能的时候,人们还是会选择避其锋芒,以一种看似和平的态度去对待周围的伙伴,无论这个伙伴在前一秒是不是曾经阴毒地诅咒你看你笑话。
你无法将其赶走,或者说,有另外存在的规矩让你们不得不同处在一个屋檐下,那么最好的方式不是竖起满身的刺,而是变成可以任意改变形状的水,只有这样,才会将表面的平和维系下去。
人生从来都不缺乏争斗,无论你身处何种地位,无论你为之争斗的目的是什么,最终求得不过是左右衡量之后的平衡,没有人能打破这一点而独立存在。
社会是个群体,存在着无数无可奈何的事,我们不能改变,只能接受。这不是一种悲观的处事格调,而是经过岁月洗礼后的睿智。
我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可以脱离社会的人,即便是俗不可耐,我仍愿意接受并遵循这样的群体规则。
“晚晚,你可不知道这几天咱们办公室有多么精彩!”趁着没人的时候,玉姐走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着,“这群人没事就八卦,把你那事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天。小杨老师你知道吧,他有个妹妹也是学你这个专业的师范生,前两天还去系主任那里送礼,想把你替换下来。哼,真是会落井下石!”
我一怔,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原本我以为学校领导是对整个教学进度进行了综合考量后才决定让我返校,也或者是裴少北找人疏通了关系。如今看来,毕竟是后者了。竞争对手都来了,还能让我一个名誉扫地的人回校,裴少北一定下了不少力。
“是吗?”我淡淡回了句,“我原本也以为回不来了那!”
玉姐拍了拍我,突然有些神秘兮兮地又道,“你们班那个小男生可对你真上心!”
“小男生?”我楞了一下才猜出玉姐说的应该是裴梓乐,心里有些紧张,忙问道,“裴梓乐吗?他怎么了?”
“他啊,在班里联合了一些同学,连着整整一周给校长和系主任院长写了信,这联名上访的势头可是很有作用的!你也知道,现在的学生叛逆,领导巴不得有个老师能震慑一下!你能回来,那小男生功不可没!”玉姐一脸八卦地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他一个学生,能对领导起多大作用!”我心里有些虚,嘴上却反驳着,并不愿承这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