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你抓得好痛,你松开手,你发神经吗你,神经病要杀人了。”婆婆没完没了地嚷嚷,连楼上的江旬一也冲了下来。
“妈。”我扑上去,扶住全身颤抖的母亲,她嘴里不停叨叨,被婆婆推开后,转身又抓住我的手腕,“绘绘,她刚才说什么?”
“妈,你先回房。”江烨对着婆婆说道,“先回房。”
“江烨,你冲我吼什么吼?他儿子的确是死了嘛,我又没有说错。”
“你闭嘴。”我抱着我妈,痛苦地咆哮,“请你闭嘴,求求你闭嘴。”
“不,不是的,不可能。”母亲从我怀中挣脱,她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一旁的旬一心疼不已,我想要追上去,可是母亲却一头栽倒在旬一的怀中,她咬破了嘴唇,在旬一怀中像个小孩一样哇啦大哭。
可能是因为我和江烨欺骗了她,所以母亲一直不肯见我们,只让旬一在房间陪伴照顾。吃了药之后,母亲睡下了,为了安全起见,江烨提议将我妈送到医院做个检查,我也答应了,她情绪不稳,肯定会加重病况。
“当初就不应该把她从医院接出来,真是麻烦。”婆婆还在说风凉话,江烨瞪了一眼婆婆,她才闭嘴。
江旬一从房间出来,我赶紧咨询我妈/的情况,旬一说,我妈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一直自言自语,偶尔还会自残,所以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
“糟糕,好像又跟以前一样了。”我垂头丧气地低喃。
“没事的,这是个过渡期,妈/的心里接受不了,所以本能地封闭自己。”江烨抚摸我的脸颊,安慰道,“明天我送她去医院,如果医生建议住院治疗,那我们就重头再来,既然能治好,我们就要有信心。”
“是啊,我相信她如果能过得了这一关,以后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旬一也附和着安抚我的情绪。
等不到第二天,我当天傍晚就让江烨带着我妈去医院治疗,根据医生的建议,我妈还是留在了医院观察。从医院离开之际,妈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情绪比较稳定,我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我想说声对不起,于是在她耳边说了一声对不起才转身走出病房。
上了车,我不急于回家,我要求江烨载我去公墓,突然想岑楠了,想看一眼他,想告诉他,我没有把母亲照顾好,我自责内疚,我没办法放过自己。
天色渐晚,公墓这一带更是阴阴沉沉,我上了台阶转了个弯,径直走去,看到有个人将一束花放在墓碑前,如果没看错,那墓碑应该就是岑楠的,我很好奇,而江烨恐怕是认出那人,便越过我直接走上去。
那人转身,我定睛一看,果然江烨能认出,他就是梁子柏,他真是一天一个样,才几天不见,又消瘦得认不出了。
我祭拜之后站起来,这时,不远处的两人聊得差不多,而梁子柏一人走向我,江烨双手插进裤袋,立在原地,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东西拿到了吧。”梁子柏好像剃了头发,他戴着黑色棒球帽,几乎遮住半张脸。
我点了点头,没吭声,静静地观察他的憔悴。
梁子柏瞥了一眼公墓上岑楠的照片,慢条斯理地说:“很快就会找上门了,你小心点。”
“那个老房子是谁的?为什么凌非会在那里?”
“是我刚开始在这里租住的房子,后来有了点钱,就把它买下来留作纪念。”
“你说谁会找上来?”
“看来你还没有认真看过里面的内容。”
“唐立杰的罪证,你放心,我会送交给警方。”
梁子柏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做。”
我端着身子盯住他,他继续说道:“唐立杰只是傀儡,利用他可以引蛇出洞。”
我白了一眼他,转身对着墓碑说:“我野心不大,只想查出害死我弟的人,至于其他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也管不了。”
“你错了,当你偷偷去那间房拿走这份资料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就算你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你。”
我一怔,扭头蹙眉注视梁子柏的淡然之色,“我时间不多了,只好将这份资料交托给你,其实那天在咖啡厅交给你的牛皮纸袋,里面的资料都是假的,我早就知道有人跟踪我,因为我一直都躲在杨文华身边,他也对这份资料感兴趣。”
我诧然失色,震惊非常。梁子柏抬头看了看天色,叹息一声:“明明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晚上就要下雨了,这里的天气就是如此,真是让人受不了。”
“所以说,你一开始就打算把我给卖了?”我忿忿地瞪着他,切齿地质问。
梁子柏压了压帽檐,凑近我,低声道:“我教你,这叫借刀杀人。”
“你……”
“要想摆脱他们,就得先发制人,小楠的仇,连同我的仇就拜托你了。”梁子柏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