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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手刚刚接触到瓷碗的那一瞬,张逊的手忽然一松,整碗粥全部撒在了地上。
“你看看你,连碗都接不住。唉,不过没办法,谁叫你与雷啸一伙呢?你说他这样一个大胖子,凭什么适宜修炼,而我们却不能……你定是在巴结他,待日后他修炼有成,成为大将军之时,提拔提拔你。”
张逊大笑一声,话语中蕴含了无尽的讽刺。
雷啸看向张逊,他自然不会受到张逊的挑拨,只是他此时并不敢反驳,虽然他很可惜掉在地上的米粥,但他更清楚,反驳的后果。
莫一鸣也没有说话,而是用手轻轻的从草丛中捧起米粥。
可当他伸手的时候,张逊却用脚踩在了地上的米粥。
“废物终究是废物,连我丢在地上的东西都要捡来吃。还梦想着他会修炼成道,我就想让你看看,这本有慧根的人,是如何让我这个没有慧根的人,活活饿死的……哈哈。”
大笑中,张逊再次用力的将地上的米粥踩了踩,提着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扬长而去。
“真TM欺人太甚!”
雷啸紧握拳头,嘟囔了一句后,却没敢上前。
“算了,若是被他听见,你俩又要被罚了。”
正在此时,雷啸的肩膀忽然被人轻拍了一下。
转过头去,莫一鸣与雷啸看见,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个大概六十左右的老头,这老头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发丝很是凌乱,身子瘦弱得如同骷髅一般,纵然如此,却遮挡不住那张露出慈祥的面孔。此人正是谢老。
他话很少,总会在深夜之时拿着一块绿色的玉佩看上很久,仿佛那玉佩里面记载了什么东西。据说他来到这里已经有十多年了,那年他的孙子刚好问世。
每当看到莫一鸣与雷啸,他总觉得像看到了自己的亲孙子一样。
“来,我这有一碗粥,你们俩先将就着喝吧。”谢老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满是和蔼。
“谢老,你喝吧,我们不饿。”莫一鸣与雷啸异口同声的说道。
谢老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退去,继续说道:“怎么会不饿呢,劳累了一天了,你们就不要与我客气,我自知自己没多少时日可以活了,你们还年轻,还有走出去的希望……如果我能见到我的孙子,想必他现在也应该和你们一般年纪。赶紧喝了吧,若是老这样推脱,被张逊看见,我们三个都没得喝。”
话语中,谢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相思愁绪。
莫一鸣与雷啸对望了一眼,道:“那我们一个喝一口的来。”
谢老摇了摇头,说道:“就别多说了,赶紧喝了。”
莫一鸣明白谢老的性格,知道若是这样推脱下去,谢老终究还是不会多喝一口,于是接过谢老手中的米粥,喝了一小点之后,递给了雷啸:“你有伤在身,多喝点,日后若我伤了,你再少喝点。”
雷啸点了点头,饥饿已经容不得他再多说两句话,接过米粥之后,就是一口吞下,那种狼吞虎咽的模样,差点连碗都吞下肚子。过后还不忘在碗边舔了舔残留的米粒。
在雷啸还在意犹未尽的时候,谢老从腰带间取出了那块绿色的玉佩,这玉佩看上去平淡无奇,仅仅是上面雕刻了一朵奇异的花朵,这花朵说不出名字,或许只有谢老能认识它。
目光在玉佩上停留了瞬间之后,他递给了莫一鸣,道:“与我有着同样玉佩的,是我的孙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谢老停顿了一下,沧桑的眼眶内有几分湿润,语重心长。但更多的,仿佛是埋怨老天的不公。但旋即,他将这种不公化为希望,寄托在了莫一鸣的身上。
“若有一天你们走出去了,遇见持有同样玉佩的人,帮我向他说声抱歉……”
在谢老看来,莫一鸣与众不同,这已不是第一次这样觉得。他已注视莫一鸣许久,会发现他常常观察这周围的地形,特别是下雨的时候。他总会看见,莫一鸣掀开篷布,看向远方。
莫一鸣接过谢老的玉佩,这些年来躲着张逊,他们受到谢老不少的照顾,可这一次,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谢老说出自己的心愿。只是这个心愿,在谢老的有生之年,或许真的无法完成。
一时之间,一种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很不是滋味。
“老不死的,谁叫你给他们米粥的!”
就在此刻,当莫一鸣与雷啸还沉浸在谢老愁绪中的时候,张逊手中的皮鞭,已经重重的抽在了谢老那几乎散架的瘦弱身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