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玫瑰花全剪了下来,淋上水,再一一铺在细碎的鹅卵石上面。
“跪下!”老太太直接一声低喝。
雨念一愣。
“跪下!”再次提高音调。
所有的人,包括陆柏昇在内都吓了一跳。
且不说那玫瑰花梗上的刺有多少,这些经过处理的鹅卵石,往上一跪都足以穿皮刺骨。
陆慕慈磨磨蹭蹭的将藤条拿下了楼,朝陆柏昇挤了挤眼,示意他快抢过去。
老太太一个凌厉的眼神射过来,“是不是连你也想一起受罚。”
陆慕慈吓得肝颤了一瞬,赶紧将藤条递到了自己母亲手里,却迟迟没有松手,“妈,这藤条都开衩了,没用了。”
到底是长辈,哪能忍心见到晚辈受这种酷刑,再说,陆慕慈心底其实是很喜欢雨念这丫头的,老太太就知道,平日里拿她开涮,也是看她活泼开朗性子好,也才逗她玩玩。
这到关键时刻,她还是得帮她的。
听着她这蹩脚的理由,一旁的沈心榕冷哼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的主动开口解释,“慕慈,这藤条可是从太祖爷爷手里祖传下来的,经久耐用,加上定期的保养加修,只会越来越牢固。”
陆慕慈暗暗咬了咬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这么多年,大哥不待见她,这是家里人都知道的事,她陆慕慈虽谈不上有多喜欢她这个嫂子,但也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讨厌过她,都是过来人,也不想撕破脸,陆慕慈只冷冷的回了句,“我还以为你只会哇哇哇的乱嚎几句呢,没想到,懂得倒不少。”
话里讥讽的意味太多,长着耳朵的人一听就能明白。
“你……”沈心榕脸一下子气得涨红,奈何这个小姑子深得老太太的疼爱,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忍着这口气。
心里愤愤的想着,等哪一天老太太死了,他们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松手。”老太太握着藤条的把手,有些气急。
“妈,她会受不住的。”陆慕慈眼里鲜少露出了害怕和担忧。
“奶奶,我愿意替她受罚。”陆柏昇再次走到老太太面前,郑重的说。
“让开。”老太太威慑力十足的眼神往他身上一瞪,“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今天就让她出不了这个门。”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陆柏昇再无畏,也还是要敬眼前这个老人几分的,可一想到要让雨念跪在那些石子上面,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奶奶---”
“管家,再加石子。”老太太不再看他,直接吩咐。
“柏昇,姑姑,不要说了,奶奶,我跪。”雨念不想再看陆柏昇为难,也深知,报纸的事是自己的错,受罚是应该的。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往那些石子上一跪。
尖锐的刺痛,就像是无数把利剑一齐从膝盖往上,插到了她的心上。
她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疼晕过去。
死死的咬着牙龈,才不至于将那钻心的疼呼出口。
整张脸的血色,仿佛都被那些尖锐的棱角都夺去了一般,白得近乎和阳光融为了一体。
陆柏昇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尖锐的痛模糊了他的眼,连同四肢百骸都被这疼痛化成铁链牢牢拴住了一般。
“很好,敢作敢当,这还有点我们陆家媳妇的样子。”老太太抚开自己的女儿,沉步走到雨念面前,从上而下的凝着她那张因疼痛而变得惨白的脸,眼底有痛意倏然漾开,却依然绷着脸,冷漠的说。
“雨念,你接不接受这样的家规惩罚,如果不接受,现在就可以站起来,和小昇离婚,离开这里,从此和我们陆家再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接受,就别怪奶奶我下手太狠。”
“奶奶你打吧,我不会和他离婚的,这件事,是我对不起陆家,对不起柏昇,也对不起您,我甘愿受罚。”雨念想也没想直接说,从唇角脱落的每个字都是那么坚定。
那一边站着的陆柏昇因为她这句话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眼底是满满的感动和心疼。
他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如此坚定的说出这句话,他一直以为,这段婚姻,是她一直想要逃离的。
“好,既然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那就别怪奶奶我不近人情。”话毕,老太太扬起手,只听到藤条蹿过空气,落下的一声痛苦的沉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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