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个叫宋黛的女人,就像他命中的克星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能扰乱他的心绪,真是邪了门了。
将欠条收起,重新铺了一层宣纸,杜祈佑轻轻舒了口气,纤长如玉的手指执着青棕色的笔杆,白皙修长的指骨煞是好看,白色的宣纸上,陡然写下“母亲大人膝下,儿祈佑敬禀……”
写完书信,封上了火漆,隔空打了个响指,半开的轩窗霎时间进入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半跪在他身侧,恭敬地拱手行礼:“少主。”
“将信送到阁主手里。”杜祈佑将信递给他,摆手示意他起身,随口问道:“我娘现在在哪儿?”
景然将信小心地揣到怀中,禀道,“启禀少主,阁主和王爷现如今正在云南穆府做客。”
杜祈佑握着碧绿色壶柄上的手微微一顿,眼睑微微垂下,叹道:“他们倒是乐得逍遥自在……”
“少主……”景然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和寂寥,刚要出言安慰,便被杜祈佑伸手拦住。
“没事,你下去吧。”
景然应是,刚要退下,“等等。”杜祈佑喊住了他。
“少主还有别的吩咐?”
“宋家最近可还平静?经过宋黛这么一闹,龙傲天那边有什么动静?”杜祈佑淡淡问道。
“宋大小姐出手狠辣,略施手段便抢回了大半的家产,宋二爷气得半死,现在还躺在床上呜呼哀哉,大夫说他这是心病,什么灵丹妙药都治不好。至于龙家,暂时还没有察觉到异常。”
点点头,杜祈佑又问:“宋岩那里呢?”
“奇了怪了,宋三爷那里更是风平浪静,仿佛宋修被打击一事并没有影响他玩乐的兴致,依旧是风花雪月,逛窑子、斗蛐蛐,听说他最近看上了烟雨楼的一个窑姐儿,天天不着家。”
杜祈佑冷笑一声,“宋修和宋岩两兄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一个嗜赌,一个好色,宋家的家业若是真的落到这两个人的手上,不出一年半载便就坐吃山空,挥霍干净了。”
“那能有什么办法呢,宋家子嗣单薄,宋沉一脉便只有宋黛一个女儿,并无儿孙继承。可惜宋大爷一生向善,乐善好施,临了了,落得这么个下场,当真是凄惨寥落。”
杜祈佑闻言眉峰一凛,沉声道:“女儿又如何?宋家在江南一带举足轻重,与其让宋修和宋岩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败光了家业,倒不如把这份基业交在宋黛手上,做嫁妆也好。”
说到这里,杜祈佑眉心一动。
景然瞟了一眼他的脸色,像是不经意间,悠悠地叹了句,“宋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谁要是娶了宋大小姐,相当于拥有了一座金山,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杜祈佑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抬眸瞟他一眼,“怎么,你想娶她?”
景然摸摸鼻子,忍着笑道:“属下不敢。宋姑娘可是阁主为您精心挑选的妻子,谁敢跟您抢?”
杜祈佑手中的茶盏直接冲他飞过去,咬着牙冷冷地说了句:“你讨打吗,谁要娶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