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了,我向福晋、宛姐姐赔礼便是,你别生气,好么,四哥哥?”她虽说认错,人却向着胤禛,撒娇不已。往日里,胤禛最抵挡不住就是立言的软声缠绵,一攻即降。此时,他心中虽软,两眼却望着亦蕊,生怕她误会了些什么,身体也不由着躲开了。立言顺着胤禛的目光看去,亦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三人目光交错,如入无人之境。
“哇哇……”一向乖巧爱笑的元寿,忽然啼哭起来,打破了赏心斋的一片寂静。瑶夕哄了又哄,上前说:“天色不早了,元寿有些乏了,妾身先行告退。”接着宋氏、语歆、宸宛也纷纷起身告退。
胤禛正好想打破这个残局,笑道:“是啊,爷也有些倦意!都散了吧!蕊儿……”
“王爷!”胤禛扭头一看,立言娇嗔一顿脚,不满地看着他,“自除夕开始,您就不在府中,立言想你了……”
胤禛心中一动,却听台下忽起人声鼎沸,“福晋!你怎么了?”亦蕊正缓缓地软到在地。胤禛几个健步,冲到她身边,允儿正在探她鼻息,说:“还好还好!恐是姐姐失血后,身子仍未调理好,一下子又应付了这么大的场面,急血攻心吧!”胤禛打横将亦蕊抱起,头也不回,直往福熙楼去。
立言气得直跺脚,她分明感觉到,亦蕊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张开,向她投来得意一瞥。
饮澜居
清凤正在侍候立言更衣,明玉心中梗塞,又不敢明着冲撞立言,便低声道:“清凤姐,你说嫡福晋这次回来,意欲何为?”
立言自然知道明玉是说给她听的,默不作声,等着清凤答话。清凤说:“恐怕,是要与主子为难呢?”
明玉说:“王府中人人都知,饮澜居里的人是头一等,赏赐也是头一份。王爷对主子的宠爱啊!那是无人能比的。”
清凤骄傲地说:“那是自然,只是王爷念在嫡福晋随在身边的年份久了,又大病痊愈,顾及她的颜面,才做的下下之举。”
看着立言的脸色有所缓和,明玉忙说:“就是,明天啊,王爷准来饮澜居!”
立言笑着说:“就让那个狐媚子得意几天……”
“只怕……”清凤神色略显凝重,立言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忙跪下,说:“奴婢失言,请主子责罚!”
“你什么都还没说呢!责罚什么……”立言说,“痛痛快快说吧,我最狠人吞吞吐吐的了。”
清凤说:“奴婢,奴婢只怕凝秋之事传到嫡福晋耳里,她会不挠不休呢!”
立言将一把梨木梳狠狠砸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说:“死了一个,还怕再死一个吗?”
整一夜,注定不平静。
次日,饮澜居
立言从朦胧中醒来,挑开床帐,外面已天光大亮,她懒洋洋地喊道:“清凤……明玉……”
无人应答。
立言感到不妙,原本清凤在床前守夜,小路子守在外屋,怎么却不见踪影?她眯着眼一看西洋大钟,此时已接近巳时(作者按:上午9点)。按理说,奴才们都应早起,轮着伺候着了。她扯下妆缎狐肷褶子大氅下床,却意外看到地下凌乱不堪。定睛一看,昨日她穿在身上的红衣被裁成碎片,散落在地,如同泣血。是谁?是谁?她不由害怕起来,忽然,她看到穿衣镜中的自己,脸上布满无数红痕,丑陋不堪。
“啊!”立言失控地大叫起来,她的美貌,她的资本,全失去了,那,她还有什么?不……她向门外跑去。
挑开风雪帘,立言大声哭喊:“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许多,终于有几个奴才跑了出来,立言照准其中一个,狠狠掴了一巴掌,说:“狗奴才,都死哪去了?清凤明玉呢!”
“你,你是?”那都是些饮澜居平日里做洒扫的,正眼不敢看立言,更何况她现在被毁了容。
立言又欲打人,被那人躲去,她捂着脸说:“我,我是年福晋,有剌客,你们几个狗奴才,怎么都没人管我?呜呜……”
那几个奴才忙跪倒在地,其中一个回道:“昨夜小路子来传年福晋口令,说让饮澜居所有奴才都呆在处所,未经通传,不可外出。奴才们也是刚才听到呼救,才逆着意思,冲出来的。”
“放屁!”着急之下,立言说话也开始犯粗,“我何时再过这种口令,这小路子,看我不剥了他的皮。他人呢?还有清凤、明玉呢?”
这时,基本整个饮澜居的奴才都出来了,有人喊道:“快来啊,清凤姑姑他们在这!”
绕过一棵桂树,清凤、明玉、小路子、小何子并排躺着,身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唯独露出头脸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