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相中了苏安,之前的折磨,只是为了磨掉她的棱角,只是为了让她因为恐惧,自愿臣服大姐大。
那时候,有人暗地里当说客:“大姐大不嫌弃你是哑巴,你也别不识好歹了,跟了大姐大,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这样的话,苏安多半是不听或无视的。
如此过了四个月,天气越来越冷,监狱一直都用冷水洗澡,别人或许已经习惯了,颤抖着洗完澡,就快速的爬进了被窝里。
苏安第一次在晚上用凉水洗澡,原本就很不适,回到床铺上,刚准备拿起棉被盖在身上,却发现棉被忽然变得很厚重,最重要的是……棉被是湿的。
苏安抬眸看向大姐大,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那一夜,苏安将薄薄的床褥折半,一半铺在身下,一半盖在身上,但因为床铺在过道上,所以还是得了重感冒。
一连几天,她都顶着沉甸甸的脑袋去做工,没有一点胃口,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狱警终于注意到了她的不适,皱眉不悦的让她回牢房休息。
只是苏安没有想到,回到牢房等待她的却是另一番噩梦。
那天牢房里,大姐大携带她的几个“妻子”将迷迷糊糊的苏安强行压在褥被上,动手去扯苏安的衣服,想要强来。
“我还生着病,等我身体好了,我就做你的女人。”那是苏安来到索里监狱之后,第一次开口。
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她的喉咙显得很沙哑,干涩的很难听。
大姐大几人吓了一跳,大概都没有想到苏安还会说话,她盯着苏安看了一会儿,然后满意的笑了,但却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就在这牢房里,难道你还担心我跑了吗?”苏安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姐大笑了,俯身摸了摸苏安的脸庞:“甜心,我相信你跑不了,但是我总要在你身上留下一点什么标记才行,你觉得呢?”
苏安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于是右***上方的火焰纹身就那么被大姐大用细针一点点的刺了上去。
没有打麻药,苏安痛得额头沁出冷汗,大姐大的女人就死死的捂住她的唇瓣,不让她叫出声来。
那天晚上,苏安用被子紧紧的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右胸上的火焰纹身是她的耻辱,泪如泉涌,可是她只能压住声音在哭,她告诉自己:幸好,受伤的这个人不是木槿,她最怕疼了,如果她今天经历她所经历的事情,木槿一定会崩溃。
苏安养病期间,纵使饭菜不合胃口,她也会大口大口的吃。
大姐大果然没有再找过她麻烦,有时候还会对她比较和善,大概觉得纹了纹身之后,苏安就是她们自己人了,所以才会如此吧!
每每这时,苏安总是云淡风轻的笑,笑容清冷而寒冽。
苏安病好,是她主动约的大姐大,同时约见的还有她的几个情人。
苏安选的地方是在午后工作间,看到她们一行人过来的时候,苏安当着她们的面关上了闸门。
苏安从来不知道她下手还可以那么狠,工作间里到处是她们的哀嚎痛哭声,但是苏安置若罔闻,她只是挥舞着手中的拳头,狠狠的砸向大姐大,她的女人们害怕的缩在一边,惊恐的看着苏安。
是的,她们没想到,一向任由她们欺负的哑巴女身手竟然会这么好?
她们没想到的太多太多了……
大姐大那一次被揍的很惨,是被狱警抬着出去的,后来住了两个月的医院,才休养好身体。
很奇怪的是,狱警并未对苏安做出什么惩罚。大姐大一走,很多以前不敢出言反抗的犯人顿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原来狱警早就看大姐大不顺眼了,如今有人收拾她,高兴看笑话都来不及,怎么会惩罚英雄呢?
苏安很长时间没说话,看着面前一张张和之前冷漠疏离截然相反,充满着亲切,神色飞扬的脸,究竟是别人变的太快,还是她适应的太慢。前一刻,她还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后一刻,她却变成了她们眼中的英雄。
如果早知道狱警无视此事,她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太助纣为虐?
如果说这件事情给苏安带来了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她的日子开始好过起来。没有人敢再找她的麻烦,当大姐大两个月后重回牢房,见到苏安也是绕着道走,眼神里面藏着深深的恐惧。
苏安入狱六个月的时候,牢房新来了一位年纪很小的少女小雯,因为继父丧心病狂***了她,所以她一气之下就杀了继父。
她的年纪和木槿差不多,还只是一个孩子,苏安承认在监狱里,对小雯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喜欢叫苏安:“阿姐。”
苏安记得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像月牙。
只是小雯的笑最终凝固在平安夜的那场暴乱中。
小雯在暴乱中被狱警失手错杀,身上中了两弹,死的很快,并没有受多大的痛苦,但是小雯的声音却在苏安的耳边一遍遍回响。
她说:“阿姐,我很痛……阿姐,救救我……阿姐,我不想死……”
苏安陷在过往的思绪中,暴乱结束没几天,母亲叶知秋就找到了她,然后带她离开监狱,而关于过往,如果不是胸前火焰纹身时刻提醒着她索里监狱经历过的一切,她只怕会觉得那只是一场梦。
书房里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因为踩在地毯上,所以听来几乎是毫无声息,只是苏安知道,萧何回来了!
抬眸,清幽的双眸直直的撞进一双漆黑无边的双眸里。
萧何身穿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身体线条。此刻,夕阳刚刚好,所以他的身上被夕阳余晖镀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还真是恍然若梦,梦若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