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了。
奇怪的是,她什么也没看到。
越音然回头,视线越过身边的傅妍,她看向一个战战兢兢躲在墙角后的厨师,“怎么回事?”厨师还有点不能回神,嘴皮碰碰说不出话来,越音然眉头一锁,从口袋里拿出证件,“警察。”
厨师勉强清醒一点,颤抖着手胡乱指了指,“酱,酱缸……”
越音然再转过头的时候,身边的傅妍已经往厨房里面走了两步。厨师所指的酱缸距离门口只有三四米的距离,傅妍又走了一步,然后停了下来。
她已经看到了。
越音然随即也走过去,同样是停在傅妍所站的位置,她看到被特质酱料装满的半人高的宽口瓷缸里,浮现在外面的半张脸。
从仅有的半张脸能看出来,这应该是个女人,她张大了眼睛,瞳孔外凸,眼角的细纹表明了她的年纪。
越音然这个时候还想起来转头看傅妍一眼,“你不觉得恶心么?”
傅妍回了回神,“想到之前食用的酱料也出自这里,是有点一点恶心。”她回应越音然一个眼神,“不过还好,人是才死的。”她这两天没来吃饭,真是万幸。
人确实是才死没多久,样子还很新鲜。
越音然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道:“我记得你说你胆小。”没记错的话,就在刚刚。
傅妍眨了眨眼睛,“有一点。”和同行业医师比,她确实不能算太胆大,否则当初她没准就修法医了。
现场很快被封锁了,警车到了之后开始勘察现场,尸体被从酱缸中搬出来,随行的法医进行了初步尸检。
“今天老板娘没来开门,我们到了都进不来,电话也打不通……”管事的服务生认真回忆道,“然后我们就想是不是老板娘临时有事,我就回了一趟家,因为我身边也有一把备用钥匙,只是一般不常带在身上。”
警察:“老板娘不在也可以正常营业?”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老板娘喜欢打麻将,不是整天都在店里,有时候只是开个门,等我们来齐了她就走了。”
老板娘当然不可能来开门,因为昨天夜里她就已经睡在了厨房的酱缸里。傅妍无聊的旁听了几句,谁知道,死掉的就是料理店的老板娘。
也难怪今天营业时间推迟那么多。
“你最先发现死者的?”警察又问了另一个厨房的打杂。
“是。”对方点点头。
“怎么发现的?”
“我……”打杂还有点沉浸在之前的恐惧中缓不过劲来,说着话还时不时紧张的吞着口水,“我发现酱缸不对劲……其实一开始也没觉得,是后来王师傅提醒了我一句,他说该调酱料了……我才突然想起来,昨天打烊的时候,酱缸里没有这么满的……”
因为沉了一个尸体在里面,原本只有半缸的酱料,硬是被挤高了。餐厅的习惯是,快到半缸的时候就调新的,最下面的一般不会用,然后定期全部换掉。
“正好当时我挖了一勺,我觉得勾到个什么东西……”打杂的瞳孔再次布满恐惧,显然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瞬间,“我,她……她就被我提上来……”
尸体的耳后根确实有个新的凹痕,是被厨房的酱勺硬勾着提上来造成的,也是为什么他们后来会看到老板娘浮在外面的半张脸。
“傅医生。”越音然这个时候从店里出来,看到还没有离开的傅妍,“抱歉啊,吃饭的事情只能下次了。”
“没事,案子要紧。”
越音然点点头,“耽误你时间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医院是两点上班吧,你快吃点东西回去吧。”
“嗯。”傅妍和越音然客气了几句,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想起来之前的事情,“那我晚上联系你。”
越音然也想到了房子的事情,案子当前,这次没怎么考虑就先应下了,“好。”
事实上傅妍离开后回到医院,没有上班反而打申请请了半天假。
说了谎,总得想办法把这个谎圆起来,她可不想让越音然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