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市,苏长青坐在沙发上,脸上全都是疲惫之色,他的皱纹几个月时间增多了好几倍,看起来颇显老相。
褚玉湖站在苏长青背后,给他捏着肩膀,轻声细语劝道:“长青,我看这件事,得告诉彤彤知道。”
朱家的要求,褚玉湖一听就觉得接受不了。经了这件事,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朱家生意能做的这么大了。但凡想做大生意,必须要狼一样狠,要真的应了他们要求,苏家往后便再难翻身了。
“不必。”苏长青道。
“但我们不能白白答应……”
“是我们欠朱家的。”苏长青沉着脸,打断褚玉湖的话。
褚玉湖未免花容失色,甚至盯着苏长青后脑勺怔了好几秒,觉得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朱家的狮子大开口,可不是那么普通,他们要苏家京城分店和刚刚走上正轨的省城分店做赔偿。除此外,苏家开省城分店时,借朱家的五千五百万,必须连本带利,一个月内还清。
这几年京城分店的走账和其余店都是分开的,但褚玉湖也有所耳闻,它的净利润,比新海市三家分店加起来还要多。而为了开京城分店,苏家买楼置地,砸进去的钱,基本掏空了所有苏家,想要弄出六千万现金,最快的办法,无非是卖掉苏家在新海的某家分店。
最近一段时间,褚玉湖一闭上眼,就感觉自己好像孤零零站在荒原上的一个弱小旅人,而头顶上飞满了等待啄食她躯体的秃鹫和乌鸦……
“长青,彤彤……”
“别跟我提她。”苏长青又一次打断了褚玉湖的话。
想了又想,褚玉湖还是咬着牙,道:“长青,就算你不让我讲,我也得说,这件事,哪里怪得到彤彤头上。朱家为什么隔了这快两个月才发难,这两个月他们都做了什么,你想过没。”
苏长青静静坐着,脸上无喜无悲,一时半会儿,倒是看不出在想什么,但显然,是在听褚玉湖说话。
“他们家,这两个月,是在搜罗苏家的情报,然后一口咬个狠的。常话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彤彤再怎么做错事儿,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中间还有高姐情谊在,真的就需要咱们家赔偿这么多么?你想一想,要是婚事真的成了,彤彤嫁过去,咱们百年以后,朱家会不会再撕破脸。当年我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你这么对过我么?那个姓朱的,我现在回想一下,恐怕对咱们彤彤,没什么感情的。”
这话说到苏长青心坎上,别看他表面上不讲,一副苏家错了,不管别人提什么要求,自家都认了的样子,可是心底里,他不是不委屈的。
是的,他们家错了,可是真的错到了这种地步么?
京城分店和省城分店的估值,占了苏氏所有财产的五分之四还要多,加上陪给朱家的六千多万,等若是将整个苏家都陪给了朱家。
一桩婚事没结成,何至于要旁人倾家荡产?苏长青能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恶意。
可越是如此,这件事越不能让苏若彤知道。还是那句话,所有的罪,他来背好了,就让他做所有的恶人,但愿苏家做出的赔偿,可以叫朱家满意,不要再找彤彤的麻烦。
“我自有打算。”苏长青酝酿片刻,对褚玉湖说道:“这几天我会去一趟京城,京城分店,由我接手。”
“长青,你的意思,是京城分店不赔给他们了?”褚玉湖又惊又喜的说道。
“不……”苏长青幽幽吐了一口气:“是不能让彤彤再去苏氏酒楼了。”
苏氏酒楼京城分店,可以说,从开办到现在,全都是苏若彤一个人的功劳,她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朱家就这么收走,怎么会不难受。还是瞒着她吧。
褚玉湖怔住,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京城,此时此刻,苏若彤正和李维宁坐在同一辆车子上。
李维宁满脸带笑,显然很是开心:“我爸爸早就想请苏小姐家去做客。”
这一次,还是沾了他和苏若彤全都接到国际美食大赛正式赛比赛函,才有机会带苏若彤回家去,让两个人同听曾参加过比赛,并且冲到前八名的李维宁父亲说一说注意事项。
不多时,车子停在了一座小楼前,李维宁的父亲担任军职,住在部队大院中,这地方门禁森严,方才只是进来,就几经盘查,哪怕李维宁是经常出现在这里的熟面孔都没有一点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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