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细雨飘扬。
他的视线,雨帘后面,是皇宫的方向。
皇宫里现在的主人,该睡下了吧?
他就这般胡思乱想着,眉头深皱。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外护卫低低盘问之声,接近着侍从进来,低声道:
“启禀殿下,方言方大人求见。”
太子似乎等的人终于来了,目露欣喜,点头急道:
“快请他进来!”
侍从应了一声,躬身而退,传令去了。
不多时,便听见厚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一条小缝,来人从缝里挤了进来。
他一眼看到坐在桌前的刘锐,行了一礼,反手把门关上。
太子强装淡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站起,面对着他,道:
“如何?”
来人赫然是蜀国特使方言,他像是走了很久的路,正扶着大肚子,想好好喘口气,听到刘锐问他,急忙整了整衣装,端正容色,回道:
“殿下这三天来未能抓到他,敝国丞相欧阳云中可是大为光火。”
刘锐哼了一声,道:
“他是什么身份?敢来压我!”
方言淡淡一笑,回道:
“是小人失言,只是如今欧阳丞相愿以停战换取殿下支持,对殿下可谓信任有佳,敝国上下皆不理解,丞相承受巨大压力,夙夜难寐,日夜盼殿下捷报传来,可殿下三番两次皆以失利告终,丞相焦急之下,小人挨了不少骂,所以脾气大了一点,望殿下恕罪。”
刘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换了副笑脸,道:
“好,欧阳丞相对我鼎立帮助,我刘锐铭记在心,待我登基之后,他所获好处,会是投入的十倍!”
方言正色回道:
“外臣替丞相谢过殿下!”
刘锐笑了笑,道:
“你这次来,不仅仅是给丞相带这句话吧?”
方言眼眸一转,微微一笑,却不言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交给太子。
自己退后一步,垂首不语。
刘锐面色一沉,低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洛京私夹信件!一旦被人发现,你我死无葬身之地的!”
方言微笑道:
“殿下看过信后,就知道了,里面内容的,当世只有殿下、丞相和小人看的明白。”
刘锐眉头一皱,道:
“欧阳丞相是打算吃定我了?”
方言摇了摇头,没有搭话,刘锐冷哼一声,双手一抖,将信撕开,扫了几眼,撇嘴笑道:
“欧阳丞相打的好算盘!发动宫变?哼,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单就父皇而言,他对我早有所怀疑,灯会行刺事件之后,就没有召见过我,反见了刘秀,我帮你家丞相搜查洛京,查找那人下落,已经得罪了整个朝廷,现在他又出此卑鄙下策,无耻!”
方言眉头一皱,旋即恢复如常,笑道:
“殿下,此话差矣,丞相虽有私心,但也是为殿下考虑。”
刘锐冷冷一笑,道:
“为我考虑?好,你说。”
方言坦然道:
“殿下说的不错,我家丞相的确卑鄙无耻,在贵国事物纷乱之际,出此计策,但殿下想想,发动政.变对谁最有益处?”
刘锐冷笑一声,道:
“居心叵测,还用问吗?”
方言摇了摇头,笑道:
“对殿下最有益处!”
说完他摆了摆手,继续道:
“殿下,容外臣给您分析,当今大汉,皇上虽然龙体欠安,但身体康健,再坐三年龙椅不成问题,之前丞相助您让罗霍失势,给您争取兵权,又帮您除了二皇子这最大的羁绊,本以为从此天下无忧,您也可以安心筹划,再等三年,可世事难料,英王刘秀竟藏得这么深,不仅有雄才伟略,大败燕国,更会笼络人心之,卫王、暗影军、出离国甚至罗霍都已暗中投靠于他,而在他身后还有一支势力,暗中保护,以致灯会行刺一事,功败垂成!”
刘锐哼了一声,怒道:
“刘秀藏刀十余载,这一露锋芒就想致我于死地,这一次为了你家丞相,为了抓到那人,我在洛京闹得满城风雨,刘秀昨天见了父皇,肯定没少说我的坏话!你们狼子野心,岂有为我考虑过?”
方言听后嘴角一动,但仍淡淡继续,道:
“殿下追查行刺之事,三天期限已过,未有结果,但圣上并未责罚,这并非一个好兆头,且不猜度皇上心思,但说官员百姓,在他们心中,殿下英明睿智的形象就大打折扣,更何况殿下在灯会行刺一事上,自身都撇不干净,但英王在行刺一事中,表现的有勇有谋,而且那天最后时刻出现的高手,都是他的属下,他刚露锋芒,就有如此大的势力,难道殿下您不忌惮吗?”
太子一窒,满脸横肉收紧,皱眉深皱,诧道:
“灯会行刺一事,功亏一篑,那天已然看出刘秀很难对付,但不知道丞相有什么办法?可以除掉刘秀?”
方言嘴角边有一丝微笑,道:
“殿下,您想错了,我们不杀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