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榘见宋哲武的神情,有些不解,可还是笑着说:“文戈老弟,你既然拿我当大哥,有什么事就快说,我们兄弟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宋哲武有些歉然的对韩复榘说:“我一到信阳就听说大哥和吉鸿昌的事,这事大哥做的可是莽撞了,先不说冯长官知道后是否会有对大哥不利的手段,就是吉鸿昌手下的士兵闹起来,对大哥也是极为不利。所以未经大哥同意,小弟擅做主张,派萧参谋长给吉鸿昌的二十二师送了粮食。”
韩复榘刚一听到吉鸿昌的事,就皱起了眉头。可一听说宋哲武派人给吉鸿昌送了粮食,立刻眉头舒展,转忧为喜,拍着宋哲武的肩膀哈哈大笑这说:“文戈,我的好老弟,这事大哥当时正在气头上,欠思量,事后你大哥我可是愁得够呛。想要给吉鸿昌这个犟驴送些粮食,可我当时把话已经说绝了,哥哥我抹不开这个脸面。其他那些平素和吉鸿昌称兄道弟的师长们,都怕我给他们穿小鞋,谁也不敢管,你瞧瞧,这就是他娘的西北军中的好兄弟!如果我是这些师长,拼着穿小鞋,也不能看着做兄弟的饿着。”韩复榘长叹一声,靠到沙发上幽幽地说道:“我让绍周去打听了,吉鸿昌的二十二师昨天就断粮了,可这个犟驴只是自掏他那个快要比脸还干净的腰包,买了2000来斤杂粮,除了伤病人员足额供给,自他一下,已经喝了6顿快要看得见底的稀粥,就是这样这头犟驴就是不来跟我服个软,连个下驴的坡也不给我一个。”韩复榘忽然又坐直了身子,拉着宋哲武的手真诚地说:“文戈啊,你哥哥正为这事发愁呢!这下你可给哥哥解了一块心病。这事不是我原谅你,而是哥哥要感谢你呢!现在是军中,不然咱们兄弟可是要好好喝两杯!”西北军的军纪很严格,特别是军中饮酒,是绝对禁止的。虽然这个禁令现在少有人遵守。可韩复榘在这一点上做的很好,特别是他现在不想要有心人抓住把柄。
宋哲武见韩复榘不仅没怪他还很高兴,跟自己的判断一样,也放下心来,笑着说:“大哥说的是,等我们打进武汉,我们兄弟一定好好喝一杯。”
一听宋哲武的话,韩复榘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又想起了他临行前在百泉冯玉祥对他说的话。“此去武汉要当急则疾,当缓则缓;张弓要稳,放箭要狠。武胜关那里就很不错,扼住此关,北边的部队不能南下,南边的又无法北上。你可给我守好了,没我的命令绝对不许出关一步。”韩复榘明白,这是冯老总还要看战局发展在决定行止。说白了,就是要等中央军和桂系拼得两败俱伤,再一鼓而下武汉,其目的不仅要左右中央军和桂系的战局,还要左右国内的政局。还有一层没有明说的意思,就是还要想办法阻止宋哲武的第四路军南下。韩复榘本人是很想拿下武汉的,河南还是太穷,比起武汉是远远不如。如果拿下武汉,他相信南京的蒋介石是一定会把武汉乃至湖北交给他的,而绝不会愿意交给西北军的其他将领。现在在两湖的桂系军队只有十几万人,他们要对付朱培德、刘峙、他的第三路军和宋哲武的第四路军三路大军,兵力早已入不敷出,现在摆在武胜关方向仅有桂系第七军的一个半师,两万多人,韩复榘绝对有信心先于中央军进入武汉。真能拿下武汉,并掌握在自己手中,凭借湖北的财力,他韩复榘完全可以再另起炉灶,建立起自己的力量。他也想过要不顾冯玉祥的命令,率领这十万大军杀向武汉。可是虽然他名义上是第三路军总指挥,只要他的命令同冯玉祥的有冲突,他就是一兵一卒也指挥不动。他已经接到南京方面的数封要他加快向武汉进攻的命令电报,本应该选择一个理由推脱的他却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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