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烈说道此处,再度痛哭失声,惨声道:“可天下人都认为我严烈就是杀人凶手,我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火葬炎火驰是为了毁尸灭迹,寻找炎慎是想斩草除根。天下人负我,天下人误我,是我严烈不仁不义、妒贤嫉能、卑鄙小人,可我欠了何人啊!盗亦有道,何谓有道!哪里有道啊!我虽为火王,无物不可盗,却被人把良心偷了个干净!我苦啊!谁人懂我的苦啊!”
严烈似乎把多年积压的苦楚溃坝而出,一代强人,如同一个孩童一般捶胸顿足,涕泪交流,哽咽得几乎不能言语。
火小邪、郑则道、严景天均呆若木鸡,严烈所说之事,根本不在他们的想象之内。严景天是严烈的心腹,以前倒是听过严烈的抱怨,今天听严烈把几十年的真相和盘托出,也是震惊得眼泪长流。
严烈心思讲尽,双眼骤然黯淡,面色憔悴苍老,已似垂死。
火小邪更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脑子里均是闷雷炸响,以前梦境中的种种景象,如同画面一样不断闪过。
轰隆隆一声,火小邪脑海中一片苍白……
恍惚间,有轻微但是柔和的声音从远至近而来……“慎儿,慎儿,你还好吗?”
火小邪在幻境中大叫:“你们是谁?”
“慎儿啊,你忘了吗?”
“谁!你们到底是谁!”
两个人影从一片白光中慢慢走出,一位是身材挺拔,面色温和,书生气十足的清秀男子;一位是娇柔温婉,面似桃花,慈祥端庄的女子。这一男一女深深地看着火小邪,充满爱意地唤道:“慎儿,不要顽皮了,快回家了。”
火小邪脑海中蹦出两个名字,炎火驰、珍丽,居然如此的亲切,如此的熟悉。
火小邪哀声道:“爹,娘?”
“是我们啊,慎儿,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男子上前,将火小邪搂入怀中,珍丽更是蹲在火小邪面前,为火小邪整理衣裳,此时的火小邪,在他们眼中,似乎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
温暖,亲情,安全,快乐,让火小邪想就这么睡在他们的臂弯里。
可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瞬间!烈火、鲜血、黑色、刀锋、恐惧、悲痛,不同的感情和暴风般卷来的画面,将这份宁静残忍地撕破。炎火驰、珍丽眼睁睁地消失在火小邪眼前。
电光石火之间,童年丧失的一切记忆都回想起来了,一切的一切!
火小邪啊的一声惨叫,伏倒在地!
就听到严烈剧烈地咳嗽几声,撕心裂肺地高喊道:“火小邪!炎慎!你知道你是谁的孩子了吗?”
火小邪无力抬头,只是哭喊道:“我都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我父亲是炎火驰,我母亲是珍丽!爹、娘,孩儿对不住你们!”
严烈厉声道:“是谁杀了你父母!”
火小邪哭道:“是忍者!是忍者!火王大人,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严烈怅然一笑,低声道:“火小邪,你过来。”
火小邪不敢抬头,跪着挪到严烈脚下,依旧不住痛哭。
良久……
严烈一直等到火小邪略为平静之后,才艰难地伸出手,抚摸着火小邪的头发,轻声道:“火小邪,火门三关本不该逐你出火家,只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父亲的影子。我在平度城头,用扰筋乱脉的重手,试出你有火盗双脉,更能确定你就是失踪的炎慎。你与甲丁乙南下净火谷,我也知道。只是我来得迟了,没能救下净火谷的一众人等。”
火小邪猛一抬头,打量了严烈一眼,叫道:“师父!你是盗拓师父!”
严烈含泪点头道:“是,我就是盗拓,徒儿啊。”
火小邪啊的一声惊叫,竟说不出其他的话。
郑则道一旁听了,全身一个激灵,脸上不住抽动,他万万没有想到,火王严烈除了他这唯一一个亲传弟子外,火小邪竟也是严烈的徒弟!
严景天定然是知情的,他挪到严烈身边,抚着火小邪的肩头,欣慰地冲着火小邪点头。
火小邪其实已经信了严烈就是盗拓,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他眼神中依旧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严烈淡淡笑了一声,说道:“盗拓是没有头发的,对吧,可那才是我的真容。”
严烈一伸手,将满头微卷的长发拽落,头颅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尽是灼伤,看着惨不忍睹。
严烈低声笑道:“我赢了尊火天师,却被他烧秃了所有头发,哈哈,可笑啊!一代火王,竟是个满脑袋疤痕的秃子!丑陋至斯!哈哈,哈哈哈哈!”严烈大笑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满口鲜血,血色已经发黑,这是毒素入心的症状。
郑则道刷的一下长身跪在严烈脚边,哀声道:“火王师父,请您不要再说话了,您的身体受不住了!徒儿愿替师父一死,请师父不要再自责了!”
严烈摆了摆手,还是说道:“火小邪,拿你的猎炎刀来。”
火小邪微微一愣,不知严烈何意。严烈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火小邪,不容他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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