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生修一世，一世一生果

看着面色微微产生动容的落狼淡淡的继续说道：“山蜘蛛落狼……本来你应该是没有名字的，在万年前的远古时期只是一只普通修行的蜘蛛而已，但由于你本身过人的天赋，修炼的速度远比同阶段的一些妖怪来的快，也就因此得到了那些妖魔的嫉妒和眼红，修炼这种事重要的是心性，一旦心性在过程中变化了，修炼的走向也就会逐渐发生偏移，你的凶兽之变应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产生的吧……”

    “那时候嫉妒你才能的妖魔试图灭杀你并且夺取你的妖核，想要将你的这份才能在天地间抹去掉，你奋起反抗，最初的杀戮也就因为而生，也就是在那时候，初入凶兽之路的你却意外得到了当时某个家族的庇护。”

    “落狼落狼……据我所知，早时期的大地上姓落的只有一家，便是当时信仰腾蛇的供奉家族，而落狼这个名字，不正是当时落家领导人的全名吗？得到落家帮助的你不仅保住了性命，甚至还因此加入了心性古怪的腾蛇帐下成为一方之凶兽，这本应该是对你而言最好的结局，但是世事变化，一次动荡让和平的远古时期发生巨变，世上的万千生灵都在那之后泯灭了，最后剩下的，也只有我们这群神兽和凶兽了……”

    “你之所以万年里都没有音讯，是因为你一直都隐藏在这里，这个在万年前曾经是落家家族的栖息地，而那个被你救下的妇女，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她应该也是姓落吧……你恨沦落为凶兽的自己，但同时也想着要报当时落家救你的一名之恩，然后……天时地利人和，神兽的出世，落家故地姓落的妇女正巧试图引发奇迹，让你不禁想到了这个在你脑中早就为之铺垫好一切的结局。”

    “只是为什么？”说到这里，白泽似乎很是气愤，对着那道凌乱的身影怒喝道：“就算是凶兽，只要你自身心善，何必去顾及世人的眼光和偏见？”

    “你刚才也说过，修炼中心性的变化会改变一切的走向。”落狼惨淡的笑了笑，“我既成凶兽，就算我心善万年，我却仍旧是凶兽，噬血和杀戮仍旧是我的本性。”他张开手，转头看向这片山头的狼藉，“看！这全都是我做的，即使是我用自身精血化成的红宝石，一旦心性变化后我也会变得毫不珍惜，这种心性，能变？”

    “一生修一世，一世一生果……”他淡淡说了一句，随即对着齐凌面目狰狞的说道：“杀了我，不然，只会死更多的人。”

    听着落狼的万年经历与他最后的要求，齐凌怔怔的站在原地，像个在黑暗中迷失了道路的羔羊。风，在这一刻划过，那做完了简单包扎的枫也眼神动了动，转头撇向后方，脚下一动，身影一闪即逝，当再次出现的时候，身影已在数十米外的地方，他皱着眉头看着还在地上搜索着红宝石的微醺中年人，言语冰冷的对他说道：“放下，这些不属于你。”

    浑然不知此刻枫也内心情绪的中年人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在将又一颗红宝石放进已经撑不下的衣袋里后他抬起头极其不爽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老婆血灌溉出来的东西，怎么不是的？”

    噗——

    锋利的风刃忽然划过中年人的脸颊，血滴在空中飞溅，他恍然错愕的蹲在地上，看着一字一句对自己说出最后通告的年轻人。

    “我话不说第二遍，放下，然后跟我过去。”

    “……”

    身影飞驰而来，枫也一把推了下茫然无措的中年人后背，将他往前推了几步，慌张不已的视线中，齐凌已然一步步的朝着落狼走了过去，身后，枫也冰冷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道歉，然后说谢谢。”

    “为……”害怕的中年人不解的回过头，颤抖的嗓音还没将话说完就听见枫也那不容置疑的声音，“记住，我不说第二遍。”

    “对不起，谢谢……”慌张的中年人朝着落狼和齐凌的背影跪了下来。

    面对着此番此景，已成血人的落狼苍白的脸颊上微微露出了些许错愕，他将视线移到了朝自己走来的白虎代理人身上。

    “我有很多想说的，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说。”齐凌看着他，一直在身侧发颤的右手终于在下一刻死死攥紧，白光忽闪中，那把白虎刀再次凝聚而现，他朝着落狼奔袭了过去。

    “可是我却知道，这片山头最美的景色是你给予的，我替小芳谢谢你……”他闭着眼睛将刀捅进了落狼的身体。

    鲜血，在下一刻赫然绽放，被白虎刀贯穿身体的落狼失神的望着已然崛起前嫌对着他尊敬的敬起军礼的那片人群，苍白的脸颊上流露出了一抹最后的微笑。

    “该我说谢谢才是……”他缓缓的倒了下去，被鲜血密布的身影逐渐在阳光下如轻纱飘絮般风散而去。

    ……

    ……

    视野逐渐变得黑暗，朦朦胧胧中，他梦到了方才没有结束的梦。

    “你相信奇迹吗？”

    这是他方才说过的话。

    然而刚才昏过去的怀中小女孩却在这之后醒了过来，她看着他，忽闪着两颗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对着他甜甜的说道：“哥哥，我相信。”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