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海际本就穿着医者的白色连体衣,清歌也是罩着防菌服的,她刚想朝梅郎行行礼的时候,他挥挥手,示意不用做什么大动作的事,房间本来就挤。
梅朗行一身白衣长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清歌以前都是没敢看他的,这回见了面,嘿,真是梅菲剡的亲爹,和梅菲剡长得非常相像,只是梅朗行一身清华之气,不像是在商场政场里的人。
卢海际一进来就摆出正紧医者的样子,但是没有作多余的事。
清歌走到梅朗行的边上,也就是病床边上,梅菲剡是清醒着的。
不过他现在能动的就只有一双眼睛。
“剡......”
“噤声!”边上的一个医者严厉道。
“让她说。”梅朗行的声音很低,却富有可以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磁性。
“剡哥,剡哥。”清歌叫他,梅菲剡眨眨眼,“我会待到你好起来的。”
梅菲剡又眨眨眼。
“坐吧,身体麻痹一会就会好。”梅朗行开口让她坐下。
清歌道了声是,避着梅朗行坐的很远。
大概20分钟之后,梅菲剡的手指艰难的动了动,医者围在床边,各种仪器轮番上场,末了站出来一个略微拱背的老者,便是净心苑的医者长吕常营,卢海际对他恨得牙痒痒,朝清歌各种挤眉弄眼。
清歌自当什么也没看见,只注意吕常营说什么。
“大概是没事了,身上的瘀伤被冲的干干净净,僵硬的经脉现在也通了,觉醒之后修为到底几何不可知,但是身体到底是好了。”
“嗯,你们让开,我看看,清流也过来。”
“嗯。”清歌过去,只是人太多,只看得见梅菲剡一张略略别扭的脸。
梅郎行作陪许久,这会子同梅菲剡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吕常营撤了大半医者下去,卢海际自是第一个就被“请”出去的。
清歌坐在床边同梅菲剡闲聊。
“这一旦觉醒,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可有剥了虎皮抽了虎骨的心思?”
“等我好了就去,清流,到时请你吃的。”他说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话,以至于清歌觉得以前梅菲剡又回来了。
这般大起大落之下,梅菲剡却变回了以前那个人,恐怕离不了梅朗行待在身边的引导,到底是亲儿子,梅菲剡之前那般绝望大概也是梅朗行有意而放任的,清歌今日见了梅朗行笃定这一猜想,梅家花这么大代价救人,绝不会真的放任其废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哥,觉醒是怎么样的?”
“麻烦!”梅菲剡恶狠狠地说:“本来还有点害怕,手续太复杂,要蒸要煮的忒烦人。”
要蒸要煮?那是什么鬼?清歌在肚子里腹诽道。
“小姐,接下来还有后续的检查,虽然现在状况良好,但是还是以多休息为主。”吕常营说的客气,意思其实就是你可以滚了。
清歌不在意,卢海际闲来无聊说了这吕医者的不少坏话,今日见了本尊更是一副特不讨喜的样子,她不想鸟他,直接对梅菲剡道:“剡哥你快养伤,出来之后我们去吃虎肉。”
“好。”梅菲剡笑的肆意,以前的气魄都又回来了。
清歌心情甚好,梅菲剡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好得太快了,她居然有点不适应。
梅菲剡跌宕起伏的这阵子只有清歌敢于其还交好,这回净心苑传出了真正的喜讯,各房各院拖儿带女来净心苑露脸的都快要把他的病房挤爆了。
清歌同卢海际在亭子里吃茶,清歌看着净心苑人来人往问道:“那吕常营医者不是说剡哥要静养吗?”
卢海际正捻起一块薄荷糕放嘴里嚼,听的此话斜了一眼清歌,特鄙视道:“只要肯塞钱,你要和梅菲剡睡一张床他都会说这有利于病人血液循环。”
清歌差点把三观砸地上,心道这梅家内院居然还要有这样受贿的。
“梅小姐,我听说你要出梅家,不上学了?”卢海际突然问道。
“你哪里打探来的消息?”梅夫人那可没有嘴碎的人,金陵一向内向也不会说这个。
“呵呵,这个宅子里是没有秘密的,我也是听的些风言风语,你去哪儿,带上我呗。”
“带你?你可别屈尊降贵了,我可是吃苦头去的,而且我没钱雇不起你,再说你虽在梅家被挤兑得厉害至少工资还照发,跟着我你可要考虑考虑你医者的前途。”
“哎哎哎,你嫌弃我是吧,这么我才一句你就找这么多理由不要我。”卢海际摆一副极受打击的样子。
清歌笑骂:“我这可是句句为你着想,可别不识好人心。”
卢海际擦擦手,认真着说:“我不贵,我没其他选择了。”
清歌也不笑了问:“怎么,吕常营不要你待在净心苑了,他可没这个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