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如今自己一个女孩儿家,却问出这个问题,已然是等若明明白白的表明了心意。他如今却不说话,到底将自己视作何物?
沈青竹越想越苦,明眸中已是珠泪盈盈,只是倔强的性子使然,拼命的忍着,不肯落下泪来。心中只道:我便不哭,没的更让他看轻了我。
岳陵看在眼里,只觉心头一抽一抽的,终是长叹一声,苦笑摇头道:“我是个混蛋,你若生气,便骂我打我也是该的,我不怪你。”
沈青竹心中一颤,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俏脸血色渐渐褪去。怔怔的看着他,心中只想,他这是什么意思?便是要和我划清了吗?
正自难过,却听岳陵又低头道:“你问我玉砚和蝶儿,我不瞒你,在我心中,早将她们当做最亲近的人了。这一生,我便富贵也好,贫穷也好,生也罢,死也罢,都是怜着她们,疼着她们,再不让她们受的半点委屈。”
沈青竹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直往下落。脚下踉跄两步,向后退开。心中悲伤已极,一个身子只觉摇摇欲倒,连忙扶住一旁树上。
她十六年来,一直无忧无虑。哪知此番忽然家中大变,打从回来后,眼见老父苍老颓丧,家道中落,她一个小女孩儿家,里里外外的抗着,不觉已是疲惫到了极处。
从未经历世事艰难的她,便如一只渴望遮风挡雨的雏燕,对每一份关爱,都是充满了希冀和憧憬。这也是她虽不喜欢谢天豪,但对谢天豪的情意却左右为难,始终不曾明确抗拒的原因。
及至遇到了岳陵,两人先是交恶,甚至拳脚相加,再到之后得知岳陵竟是救了老父的恩人,她面上虽一片不屑,但心中实是又是感激又是歉疚。
偏偏两人从那日分手后,她再没见过岳陵,这种歉疚和感激,便越积越深。到了后来,竟是每每梦中都会梦到。那时候,虽还没成为什么爱情,但岳陵这个人,其实已然深深的走进了她心中。
直到今天,岳陵如同天降般出现在她面前,初时的惊惶之后,更多的,却是说不出道不明的喜悦。
再往后,岳陵摆明是为沈万山遭难一事而来,不但出言宽慰,还鼓励沈万山从新站起来。见到父亲又再焕发的斗志,又沉醉于岳陵那自信潇洒的气势,小姑娘便不由的芳心可可。那原本的执念,瞬间便产生了质变,不知不觉中,一缕情丝就此系到了岳陵身上。
这种姑娘家的心绪,从来便没有什么理性可言,要来的时候也总是突然而来,让她粹不及防,难以招架。
便在她又是茫然又是萌动的时候,偏偏岳大官人在后世就是个风流性子,别说他已然动了心,就算没动心,也喜欢去撩拨人家,看人家对他情动的样子。
这么一来,小姑娘哪能受得了?也终于有了方才那句问话。但让沈青竹没想到的是,岳陵竟然在此时忽然沉默了。再说出来的,虽没明说跟她撇清,但却表达了对玉砚和蝶儿两个的不渝之情。
沈青竹正值初尝爱恋,患得患失的情况下,这样含混的回答,如何不让她深受打击?顿时间,但觉刚刚以为有了的一切,终不过是一场虚无。又是绝望又是气苦之下,登时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饶是岳陵后世久历情事,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这些啊。此时眼见自己两句话没说完,沈青竹却是娇色全失。身子摇摇欲坠之际,望着自己的目光,全是一片死灰和绝望,心中不由吓了一跳。
此时再也由不得他慢慢解释了,脚下一动,上前一步急道:“竹儿,你别这样,我真的没办法。我不能因为她们就抛下你,但也绝不会因为你而抛下她们啊。我知道我混蛋,见一个爱一个,是我不好,你……”
他急吼吼的叫着,沈青竹却蓦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忽然又再闪出神采,一把抓住他,将他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竹儿,你…..”连忙反手握住沈青竹的手,岳大官人头一回感觉有些慌了,不由张口唤道。
“你们果然有奸情!”
岳大官人一句轻唤还没等到回应,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叫,随即,一个人影已是旋风般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