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包准备回家时,经理刚好抱着一个纸箱子咬牙切齿地从办公室出来。他愤恨地瞪了我一眼,青着脸走了。
组长紧跟着从办公室出来,一脸后怕地看看我,讪讪地干笑一声:“经理辞职了,走得真急。”
江叔真可怕,仅仅因为经理说的话让他不舒服,他一个电话就能让老总把经理给辞退掉。
我打了个寒噤,赶紧打的回小家。
半路上我一直在回头观察,江叔没有跟过来。江阳还是不接我电话,他现在为了避嫌,已经很少私下里联系我,估计他正在想法子跟包媛媛表露真心呢,所以没空搭理我。
我跟庄叔说了事情的经过,庄叔一点都不惊讶,反而直叹气:“他真狠哪,把自己儿子都往里搭……我不如他,不如他啊。”
其实庄叔以前也把庄岩的婚姻搭进了利益链中,或许他已然忘了那件事吧。
不过现在不是声讨的时候:“叔,我该怎么办?我不会跟江哥领证的,可庄岩……庄岩的安危会不会受影响?”
“不会,这会儿应该已经撤诉了,很快就要重新起诉我了。上次我已经把我自己的罪证交给了老江,他答应过要帮忙改起诉对象。”庄叔说到这里顿了好几秒,忽然跟我认错,“孩子,是叔对不起你,你要怨就怨我。”
我纳闷了:“叔?”
他接下来的话叫我如置冰窟,听后我只觉得浑身发凉,整个世界都没爱了。
感情他早就怀疑江叔的动机了,他早就感觉江叔是在装糊涂,但他为了让庄岩出来,就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无奈地叫我妥协。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要把我牺牲掉,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并牺牲。
后来我跟包媛媛提起这件令人伤心的事情时,她的一句话让我五雷轰顶,现实真是太残酷了。媛媛说,我只是个为庄家生了女儿的“工具”,不管庄叔多愧疚,在牺牲我时都是毫不含糊的,因为他很清楚庄岩才是庄家的根。
没了我,庄岩可以再找别的女人延续庄家的血脉,没了庄岩,庄家就断子绝孙了——谁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儿是女?就算是儿子,谁敢保证孩子能平安健康地活到成年?成年了能有庄岩这么优秀吗?
与其把筹码压在一个未知数上,还不如竭尽全力保住庄岩。
这,就是现实。
“叔,你跟我坦白这些,就不怕我拒绝江叔惹恼他吗?”我心里一片寒凉,声音也冷下来。
他笑了:“孩子,你不会这么做的。我算是看清你的傻劲儿了,难怪庄岩那么中意你。你跟雅如一点都不同,雅如不会为庄岩牺牲到这个地步。雅如不会,周瑾也不会。最近我思考过为什么会认可你,还是因为你对庄岩确实真心。”
“叔,你们没人考虑我的感受吗?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呢?生下来就叫仇人爷爷?您不能这样,仗着我爱庄岩就把我往火坑里推。”我没想到庄叔也这么心狠,我还以为他已经回头是岸。
庄叔不住地跟我道歉,最后提供了一个解决办法:尽快把孩子打掉。
我当时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挂断电话时气得手抖。
那天唯一让我感到庆幸的是,庄岩被无罪释放了。撤诉的结果出来后,他打出来的第一通电话就是给我的。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说了江叔逼我领证的事后,颤着声问他:“我现在能拒绝了吗?我不想妥协,再妥协下去就真的要跟江哥领证了。”
庄岩粗重地喘息着,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么急:“他不就是想羞辱我们吗?怎么会真的让阳子娶你?希希你别急,我找阳子问问情况,你现在在哪?好好休息,事情交给我。”
他的话依旧有安抚人心的作用,我的心一下子安稳下来。
我想,大不了私奔吧。黑白子的争斗再厉害,也不可能涉及到全国的各个角落,世界这么大,不可能连我们的落脚之处都找不到。
最近一直在忙,我都没时间去医院做检查,我摸摸肚子,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十几分钟后,庄岩的电话来了:“阳子在包媛媛老家,包媛媛好像也在往家赶。”
“这是见家长?”
庄岩苦笑:“阳子想抢先一步跟包媛媛领证,不过这事不容易,包媛媛父母怎么可能同意?希希,从现在起别出门,你在小家等我,我马上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