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怡一听说江念白怀孕,就拿着东西来了。
看到江念白坐在病床上,傅怡笑着将营养品都放到了床头柜上,坐在了床边,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念念。”
“陆伯母”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还叫陆伯母呢?该改口叫妈妈了。”
江念白笑容勉强,“我……”
“好了,你就为难人孩子了,念念也得需要点时间来适应,你别把人吓坏了。”陆振豪找了个花瓶,将花插到了花瓶里。
傅怡横了陆振豪一眼,拉着江念白的手,爱不释手的打量着她,“你这孩子怎么越养越瘦了?那臭小子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瞧瞧,这都快瘦脱形了,这可不行,你这么瘦,怀孕了会很辛苦的,妈妈得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自问自答,根本不需要江念白的回答。
她的存在,反而显得多余了。
“对了,念念出院后,得接到家里来养着,那臭小子根本不会照顾人,你们俩都是头一次当父母,肯定是不懂怎么养胎安胎。”
傅怡这话一出口,陆振豪脸色就变了。
他这老婆就是偏心太厉害了,喜欢谁就能宠到心坎儿里,不喜欢谁就能贬低到尘埃里。
如今安妍还在家里,她就预备着把念念弄回去,这两人碰到一起,还不就是天雷勾地火,家里得弄得鸡犬不宁?
“陆伯母,我……”
“念念,怎么了?”
“我……”她可以要这个孩子吗?陆迟年的态度,她捉摸不透。
自从她说出要打掉这个孩子的这种话后,陆迟年就没有再来过医院了,当天气冲冲的离开,让江念白总幻想着,也许陆迟年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没有感情的,他或许想留下这个孩子。
可是留下以后呢?
他们两个人为了孩子结婚,奉子成婚,没有感情,只有责任,这种婚姻真的会幸福吗?
她还记得她母亲,每天在家门口痴等着江城天回来的时候有多痛苦,多煎熬。
不,她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中,她要她的孩子是被人所期待,被人所疼爱的。
“念念,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面对傅怡那眼中毫不遮掩的疼爱,江念白怯懦了。
她想,也许妈妈的好友是真的拿她当女儿一样疼爱,她不想要关心她的人失望,才强撑着笑意摇了摇头。
“你放心,陆妈妈一定会让阿迟负责的,你既然怀孕了,你们两个人就继续结婚。”
果然,结果还是奉子成婚。
“他,同意吗?”
江念白垂下眼睫,“陆伯母,我跟陆迟年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也没有爱情,这个孩子来的很意外,结婚,是不是说的太草率了?”
“可是你爱他不是吗?”
她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以前有,疯狂迷恋过他,可是现在没有,我对他,没有爱情。”因为不敢奢求爱情。
为了一份从没得到过的爱,她付出了太多,现在她没有什么能够输得起的了,她害怕,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百丈。
“没有?怎么会?”傅怡诧异道,“可是陆妈妈觉得你对阿迟还有感情,好孩子,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现在苦尽甘来了,不要抗拒好吗?也许你试着相信一次,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江念白还是沉默,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她也曾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双手,对于一个爱好钢琴的人来说,就是全部。
十指纤纤,骨节分明,修长柔软。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用这双手,拿起了酒瓶子,拿起了棒球棍,拿起了转头。
用它来打人,用它来翻墙,用它来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学着做饭泡咖啡,学着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手工礼物。
后来,这双手的手腕上,被拷上了镣铐。
连手都可以变得面目全非,更不用说人了。
她没有勇气再去试探,也没有精力再去相信莫须有的事。
……
病房外
陆迟年在靠墙站着,眸色不明。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医院里,江念白睡熟了,他才会进去。
会帮她掖被角,也会默默的将房内的热水换好。
他那天确实很生气,听到江念白说要打掉这个孩子,所以他很气愤。
可是事后冷静下来,他又觉得是自己太过激了,江念白她也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孩子的存在。
何况,这个孩子的由来并不光彩,是他强迫江念白的。
说来可笑,他上了一个他生平恨之入骨的女人,可却食髓知味,对她,戒不掉那种侵入骨子里的美好。
占有她,他不后悔也不反感,反而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他的身体就开始躁动,那是最原始的冲动,由性而发。
“谈谈?”陆振豪从病房内出来,看到陆迟年正在外等着,他拍了拍陆迟年的肩膀,问道。
陆迟年掀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父子两人走的远远的,就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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