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母亲齐氏偷偷拦住了。
齐氏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笑容依旧,宠辱不惊。
仿若方才那一番话,与她无关一般。
陈安自然也发现了,他觉得眼前这位齐氏与自己想象中的狐媚女子并不相同。原本以为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妒妇,谁知遇事竟然如此沉稳,与下人口中的齐氏相差甚远。
这一次试探,他有所收获,也不想继续与齐氏,陈元易母子俩打什么口仗,点到即止。
齐氏似乎也是这个意思,一两句谈笑风生的话,便将这份冲突化解了。
三人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陈安便借着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告退。
齐氏则带着陈元易也随之离去。
路上,一直隐忍的陈元易终于忍不住问齐氏:“母亲,那个纨绔子方才如此羞辱你,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齐氏瞪了陈元易一眼,冷冷说道:“你父亲特意写信让你妹妹回来,又催着她来看望陈安。此事,你不明白吗?来之前,我与你说了,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示好。你为何要招惹他?”
陈元易很是不服,道:“母亲难道没有看到,他对我们无礼的样子吗?”
齐氏似乎有些生气了,哼道:“他陈安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对我们无礼又岂是一日之事?往常可没见你如此忍不住事,为何今日会如此?”
陈元易默不作声。
齐氏接着说道:“他是陈府的嫡长子,你祖父又极其宠溺他。若是与他争论,被你祖父知道了,得不偿失……还会有损你平日在你祖父,伯父心里的印象。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可是……”
“可是什么!你又能如何!虽然母亲也极其憎恨他,恨他目无尊长,恨他趾高气扬,恨他纨绔无理,恨他羞辱你我……”
“母亲,不要说了……”
“你以为母亲心里不恨吗?母亲心里比谁都恨……”
齐氏口出莲花一般,将心中的愁闷一散而尽。平缓了心情,说道:“他方才那句话说得没错,你还是赶紧将那个青楼女子送走吧,若是被你祖父知道了,少不得一顿责骂。”
陈元易知道祖父的严厉,可想起陈安也是终日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有何脸面训斥自己?
知子莫若母。
齐氏一眼便瞧出了陈元易心中的想法,解释道:“你啊,还是不明白。陈府是个世家大族,他可以允许你在外面寻花问柳,却不许你将那青楼楚馆的风尘女子,娶进府内。那陈安终日在外胡作非为,你可见他身边有妻有妾否?”
齐氏叹息道:“你啊,终究还是没有陈安明白这个道理……”
听母亲齐氏一番话,陈元易如醍醐灌顶一般,这才想明白了问题症结之所在。
他点了点头,说道:“孩儿知道了,孩儿会尽快将那女子送走的。”
说完,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阴鸷冷漠,轻声嘀咕了一句狠话:“那个窦天德真是没用,竟然没有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