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白布上写着一行字:“欲向陇门掷一生”。聂雍认得这大概是一句诗,具体在说什么那不知道,他也懒得知道,总之这把刀轻重大小都很顺手,虽然扎着一块白布不怎么吉利,但是面对裂角蜥这种要命的怪物,手里有把刀总是好的。
他用仓库里的破布把白布刀绑在身上,在杂货仓库里又摸了一会儿,摸到几把老枪,可惜没子弹,只能遗憾的放回去。正在翻得兴起的时候,杂货堆中突然露出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那张脸和一堆渔网和数不清的铁线缠在一起,身体却不知道在哪里。聂雍被吓了一跳,拔刀去挑动了两下,那张脸并不动,原来不是星障人,那是个确确实实的死人。
真奇怪,如果是被裂角蜥袭击死亡的,那只会剩下一张人皮,而看这张脸清楚完整,连惊恐的表情都还留着,那一定不是被裂角蜥袭击的。聂雍用刀轻轻挑开缠在他身上的渔网,那网非常结实,但这白布刀的刀刃更利,一结结渔网破开之后,露出一具惨白的尸体,背心一道深入脊椎的伤口显示这人的死和裂角蜥没什么关系。
这是一起谋杀。
在纠缠着尸体的渔网中间夹着一张十分破旧的卡片,卡片上有一圈浅浅的蓝光在转动,看起来像一张门卡?信用卡?
聂雍微微挑了挑眉,扯过死者衣服上的名字标示看了一眼,死者姓威廉,是个英国人,不知道被谁暗中捅了一刀。他用渔网把威廉重新盖住,现在不是破案的好时机,绑好了白布刀之后,聂雍轻轻溜出杂物间,杂物间里有具尸体,这对喜爱腐尸的裂角蜥来说是个福音,而他万万不能坐等裂角蜥嗅到尸体的气味前来觅食,非走不可。
他看了看地形,研究所内部通道狭窄,但容纳一只三米左右的裂角蜥行走还是绰绰有余,它们嗅觉灵敏,动作灵活,想要完全避开它们只有一条路——向上爬。聂雍挥起了手里锋利的长刃刀,一刀砍在墙壁上,当的一声响,墙壁竟被崩了一个小角。聂雍大喜,立刻一刀刀砍了起来,很快,一条人工造就的攀爬道路就被砍了出来。
一个巨大的脑袋从通道那头探了出来,聂雍知道它们听到了巨大的响声,但是没有办法,他唯一能做的是在裂角蜥过来之前,爬到比它们高的地方去!
那个巨大的脑袋凝视着聂雍向上爬的身影,幽幽的小眼睛一动不动。聂雍已经爬到了走廊的顶点,双手托起上面的石棉板材,半个人钻进天花板揭开的黑洞里。裂角蜥张开嘴巴,向着空中发出了一声简单的鸣叫,另一声鸣叫从远一些的地方传来,聂雍下半身一凉,裂角蜥向他喷出毒液,他爬进天花板,手忙脚乱的想脱裤子,一摸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P99L的驾驶员保护服,心里顿时得意洋洋。
打开的天花板后面是一整个用石棉保护好的隔层,主要用来调节空气。聂雍突然想到刚才裂角蜥向他喷出的毒液是凉的——那说明它是冷血动物——如果他找到空调开关把温度降下来,这些冷血动物很可能就要减慢速度甚至停止活动!这是常识!他的精神又振作起来,沿着通风通道往前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