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寒,你看你的手冻得,记得好生歇息,若是有事,便叫松子快马走一趟天都山,反正天都山她熟得很。”尉迟肃半带笑意的轻轻抚上了白婉芯的小腹,指着她隆起的小腹说道,“记得替父王看着你娘亲,若是她不乖,不好好吃饭,记得要踢娘亲的肚子抗议。但是,不准欺负你娘,等着父王回来。”
白婉芯一把抓住了尉迟肃指着自个儿小腹的手指,拉起他的手指了指自个儿鼻尖的位置,问道,“那妾身呢?”
“一起等本王回家”,尉迟肃‘噗嗤’一笑,“要当娘亲的夫人,着实可是极了。”
“王爷,该出发了!”
听到李达的声音,尉迟肃安抚的拍了拍白婉芯的肩膀,眼中充满着宠溺,“天色还尚早,快回满画楼歇息。”
白婉芯抱住了尉迟肃,一副撒娇的模样,半晌之后便推开了尉迟肃,笑道,“王爷出发吧,妾身在这里目送王爷离开便回满画楼。”
此次封禅之行,浩浩荡荡,俨然一副帝王巡行的派头。许是不知这辈子尉迟恭钦还能得几回了,倒是卯足了劲,从前从不愿叨扰百姓,如今沿路开道为他移驾,车马所到之处,皆是一派盛世祥和。
这虽是气派,宣扬了皇威,可如此大张旗鼓,尉迟恭钦的出行路线几乎无人不知,这让禁卫军大将赫连士诚很是头痛,帝王巡行自是安全第一,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如何担待得起。
大军人数过多,绵延数百里地,行军速度缓慢,一路往天都山去,半路还未走到,已足足花了五日。
“安南王,陛下又……又咳血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这出门在外哪儿比宫中,随行的十位太医更是紧张的不知该如何处置,人说跟着皇帝銮驾巡行那是荣幸,可如今看来,这可是随时掉脑袋的大事,甚至阖府的命运都在尉迟恭钦的生死之间。
“大军原地停下!这儿的路难走,龙辇难免颠簸,劳各位太医原地诊治!”
尉迟肃话刚落,严公公便来传话,一脸为难,“陛下说了,即刻启程,一刻不准耽搁。奴才这……”
此次封禅皇后并未同行,因此如今这局面下,竟也没有一个劝得动尉迟恭钦的人来。就像是一把年纪的老小孩一样,全然不顾念自个儿的身子,一意孤行的便往天都山去,尉迟肃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却每逢途径一个城便命人去药铺子将最好的药全数买来,也不管是否能用上。
就在大军启程的第十一日,终于到达了天都山的天都阁。天都山从许久之前便是一个声名在外的江湖门派,功夫了得不说,就连医术也天下无双。这大周朝的开国皇帝南祺风便是这天都山百年之前的少主,如今天都阁的长老便是乾冥老前辈。
众所周知,乾冥老前辈医术冠绝天下,曾被人说是有‘起死回生术’,是个不折不扣的神医。尉迟肃与乾冥老前辈多年前相识,也算是有些缘分,加上白子扬之事,平素里也很是熟稔,刚到天都山尉迟肃便去将乾冥老前辈请了来。
长途跋涉甚是疲乏,成日奔波之后,尉迟恭钦整个人每况愈下,这到天都阁前,尉迟恭钦早已虚弱的无法下地行走,所幸用预先备至的御辇将他抬去了寝殿。
把过脉之后,乾冥老前辈便退了出去,尉迟肃看着乾冥老前辈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问道,“如何?前辈可探知父皇病情如何?可是有对症的方子,或是缺失什么药材?”
乾冥老前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尉迟肃,“陛下这样子,哪儿还用医治,早已回天无力。老朽即便是开了方子,也不过是拖延些许时日,陛下的寿数,已是能望到头了。”
尉迟肃的目光轻颤了一下,试探的问道,“多少?”
“若是不受什么刺激,温和修养,多则半年,少则一个月。”
尉迟恭钦这辈子,从未善待过尉迟肃,处处的苛待从前也叫尉迟肃埋怨过,可如今临了了,他竟有一股苦涩涌上心头。从前未遇到白婉芯之前他是心狠的,如今没想到受白婉芯的耳濡目染,如今也愈发的柔情。
“前辈实话说,父皇可还受得住封禅几个时辰的繁复礼制?”
乾冥老前辈摆了摆手离去,“本就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