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自己父亲的称呼却是僵硬生冷的“父亲”。
但是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还在拼命的找理由否认着这一切:“他们上学的时候感情就特别好,然后结婚生子,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再说了你那时候肯定在澳门,我妈怎么可能跟你……”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忽然间意识到一点:谁又说她一定就是她妈妈生的了?
“小艾,你冷静一点。”林艾的惊慌失措,是暮天龙最不想看到的,他铺垫这么多,为的就是能在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让她好受一点。
暮天龙试图安慰她:“当年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责怪我为什么缺席了这么久……”
“那你为什么缺席了这么久?”林艾抬头,咄咄逼问。
尽管这一切她还没有理清楚,也没办法去相信,但是关于这个问题,她还是当即便问出了口。
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暮天龙哑然,他没有想到,心底排练过无数次的坦白,真正来临的时候,竟依旧那么的难。
“我以为你死了,她告诉我,她把你和你母亲的尸体扔到了大海里,我派人捞了整整一个月,毫无音讯。”
陈年往事,如今再次回忆起,心中的寒意竟片刻都不会少。
他还记得那黑暗的一天,他出差回来,给情人带来了首饰,可是到她的住所的时候,才发现她的住宅早被一把火给烧了。
后来下人告诉他,其实白芝琳死之前是给他留了一封血书的,只有短短的七个字:“救救我们的女儿”,用淋漓的鲜血,写在了地板上。
只不过,被他那位心狠手辣的夫人给连着房子一起烧了罢了。
“那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死了?不对,你明明在港澳,可我爸妈都是北方人,他们又怎么可能把我从海里捞出来?你可不要说我是从大海上飘到北方去的!”
这很荒唐,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让林艾感到很荒唐,不管是傅以陌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给了她,还是暮天龙说她是他的女儿。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是不是梦醒了,其实她不过是躺在文旭白的怀里打了个盹罢了。
“这点,你还是听你父亲自己说好了。”暮天龙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根小小的录音笔,调了下进度,然后按下了播放。
录音笔里赫然传来林正天的声音:“二十七年前,我的妻子田芳因为一直没有身孕,心情一直很不好……”
父亲苍老虚弱的声音,将林艾最后一丝防线彻底击溃,如果说前一秒林艾还可以坚守着一切不过是暮天龙认错了人,或者是暮天龙就是在骗自己玩儿。
那么现在,在亲耳听到自己父亲讲起那段尘封的往事的时候,她不得不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的啊,怪不得,怪不得自母亲死后,父亲便向变了一个人一样,无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都选择视若无睹。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个外人,是一个可恶的不知恩图报,反倒在他们救了她之后,反咬一口,害死了他最爱的妻子的小狼崽子。
她本以为父亲不过是心里有气,一直没消,但本质上血浓于水,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可谁知,她的血,从来不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
录音拨到了尾声,关于二十七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收于耳底,二十七年前,林氏夫妇所知道的一切,已全部道明。
可是暮天龙该坦白的一切,还没有。
“小艾。”暮天龙收起了录音笔,双目饱含愧疚,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诚恳:“我知道无论我如何做,都没有办法弥补我缺席的这二十七年,我多么希望时间能退回二十七年前,如果能让时光回转,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母女……”
林艾有些茫然的望着前方,脑子乱乱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可惜,时间没办法回转。”林艾苦涩的笑。
“但我可以弥补。”暮天龙扶住林艾的肩膀,正色道:“小艾,我愿意做一切事情,只要你能原谅我。”
“无论是嫁给文旭白还是保住傅以陌,放了暮雪幽,威尔,这些都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
他轻描淡写的承诺,却带着一掷千金的气魄:“你是我的女儿,我们暮家本身就和文家有着联姻,你可以被文旭白明媒正娶过去,只要你爱他。”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又继续道:“你若是不爱他,爱傅以陌,我也可以以未来女婿的名义,把他从文家保下来,至于文暮两家的联姻,接着由暮雪幽去嫁便是。”
“所有的一切,全都看你的意思。”
所有的一切,全都看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