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平如韩姬所言,邀请楚王至府,而韩姬则伪装成府中侍女,跟随屈平迎接楚王。
楚王还未进门就见到韩姬天姿国色,已经有些挪不开步,在屈平提醒下,才慢慢入了客厅入座,但那双眼睛一刻都未从韩姬身上离开过。
屈平这次没有开门见山地谈关于和秦国联姻一事,而是和楚王说了些闲话家常,气氛还算融洽。
楚王敷衍着屈平,视线始终在韩姬身上打转。
屈平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假意责备韩姬道:“还不快为大王倒酒。”
垂涎了多时,终于能近距离地观看美人,楚王自然高兴。见韩姬跪在身前,他脸上的笑容更是荡漾了起来,道:“寡人是不是见过这位美人?”
“大王日理万机,处理的都是楚国政务,面对的都是各位大人,怎么会见奴婢眼熟。”
楚王盯着韩姬看了又看,道:“寡人一定见过你,就在这左徒府。想起来了,上回寡人来见左徒,见到那个背影,就是你吧。”
韩姬闻言回头看了看屈平,神色愁苦,低头不再说话。
楚王奇怪道:“美人这是怎么了?受了委屈?”
见韩姬仍旧不说话,楚王便有些心急,问屈平道:“这是你府上的侍女,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屈平上前道:“韩姬是为自己的婚事难过。”
听闻美人已经婚配,楚王难免失落,但又放不下韩姬这俏丽佳人,问道:“既是婚事,就是喜事,为何愁眉不展?”
韩姬向楚王叩首,道:“奴婢父母双亡,是被族中的亲戚养大的。家族不算大,但也算和睦,过去在老家和邻村的几个氏族虽然不时有些摩擦,但还算彼此相安。可是近来因为家族败落,另有原先的邻友欺压,提出要娶我族中的姑娘才肯罢休。叔伯们看我无父无母,就想要把我和另外几个姐妹都嫁过去。我不从,就偷偷跑了出来,幸得左徒收留,在暂时逃过一劫。”
“可是前些日子,族里的人居然找来了郢都,我还碰巧遇见了他们,好不容易才逃回左徒府,又怕将来去街上再看见他们,就一直不敢出门。没想到,他们居然找上了门,左徒大人暂时替我挡了回去。可这到底是族中事务,左徒大人也不能插手,奴婢果几日,就要被送回去了。”
韩姬说着就泪如雨下,哭声凄惨,招人疼惜,直接戳在了楚王心头。不忍见韩姬如此佳人就嫁作村妇,白白糟蹋了大好年华,楚王责问屈平道:“身为当朝左徒,就这样见死不救?”
“这是韩姬族中事,一切都有族中长老定夺,旁人如何置喙?”屈平为难道,“只是韩姬要嫁去的那个村中,其氏族恃强凌弱。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因为知道韩姬一族不敢违抗。将来人嫁过去了,有没有好日子过先不说,单是韩姬氏族就已经落于下风,也给了邻族立威,稳固资本的台阶。”
楚王虽喜听信恭维之词,宠幸公子子兰等人,却也并非绝对的昏庸无道,屈平和韩姬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明白了今日这躺邀约的目的,当即拉下脸,道:“左徒何时变得拐弯抹角,还要对寡人用这种美人计?”
屈平闻言跪下,道:“臣只是想找个机会,请大王听一听臣的意见。”
楚王盯着屈平,又看了看垂首的韩姬,问道:“你们这样欺骗寡人,可知是欺上,是重罪?”
面对楚王的质问,韩姬并未露怯,镇定自若道:“大王确实可以治我和左徒大人的罪,但自此之后,怕是楚国也摇摇欲坠了。”
楚王怒而拍案道:“你是说没有了左徒,我楚国就行将灭国?左徒比我这楚王还要重要了?”
“楚国之王自然无人可比,但如果楚王只听信一面之词,任由宠臣把持朝政,楚国还是楚王的国,但也很快就会变成他国之国。”
“放肆!”
韩姬叩首,正色道:“左徒大人是楚国忠臣,大王很清楚,所以即便左徒有时说一些大王不乐意听的话,做些和大王意愿背道而驰的事,大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大王心里知道,左徒大人是为了楚国好,比起某些只求私利的人,大王也是愿意相信左徒大人的。”
“忠言之所以逆耳,是因为它不会时刻阿谀着大王的喜好,放任了大王的偏爱,而是约束大王,提醒大王,哪些对国政有利,哪些应该立即停止。忠言是药,谗言是糖,药是用来治病的,糖吃多了可不是好事。大王日常听得那些甜言蜜语不少,留着左徒大人,也是给自己提个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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