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他将来汇报给楚王的讯息。
“我看贤弟虽然年少,但满腹才学,跟在秦君身边至今都没有个一官半职,不觉得委屈么?”田桓挑拨道,“我听说,当初是秦国公主救了贤弟,秦君有意将公主和贤弟婚配,可如今都不见起色,贤弟整日跟在秦君身边,就不探问一二?”
“田大人此言就太高看高昌了。”高昌将围住的棋子收起,道,“我一个燕国贫寒之人,如何配得起秦国公主,不过是讨口饭吃,可不敢多想。”
田桓有意拉拢,但高昌一面表达无奈一面推诿,两人说了半日,定论未出,倒是田桓手底下输得一败涂地。
“甘拜下风了。”田桓拱手道,又见会馆外头的布告栏前围了许多人,二人好奇去看,才知是下达的处决魏黠的判书,三日后问斩。
“秦君心狠哪。”田桓感慨道,却像是故意说给高昌听的。
高昌对此不作回应。
日落时分,高昌进入秦宫,恰逢樗里疾也在。嬴驷见他进来,忙道:“嬴华送了书信回来,看看。”
高昌闻言,立即从嬴驷手中接过书信仔细看了起来。信中所述都是嬴华在魏国的情况,高昌心知,关于打探到的魏国的消息,是不会出现在这封类似家书的信件中的,而这封信里,也并未提及他。
嬴华为秦国深入魏国,在一开始便已放弃了自己过去身为秦国公主的优容,出门在外,她更多的是考虑如何完成手中的任务,即便是家书,也只是报个平安,让牵挂之人放心,而只字未提回信一事。
高昌为有这样的心上人而高兴,却也心疼那在外漂泊的少女,方才及笄之年,却已离家去国。
看过书信后,高昌原物奉还,道:“多谢君上。”
嬴驷的心情看来不错,道:“听说你一整日都不在太傅府,做什么去了?”
“见了几位大人,和楚使下了盘棋。”
“田桓?”嬴驷惊奇道,“他说了什么?”
“问一问大典刺客的事,草民说了些往事给他听。”
“这帮人,没事就爱瞎打听,恨不得把寡人的家底私隐都打听去。”嬴驷一句话,引得樗里疾和高昌都忍俊不禁。
“将军是要和君上谈正事?”高昌问道。
“就因为是正事,所以要找你来。”
“草民不敢僭越。”
“快坐下吧,如今嬴华不在,你就代她参加吧。”一面说,樗里疾已经一面将高昌拉着坐下。
高昌无奈,只得入座,后听嬴驷道:“先前和魏国打了几仗,还顺道收拾了一趟义渠,寡人这心里还觉得不甚过瘾。”
高昌和樗里疾已经明白了嬴驷的意思,更知道这少年君主下一个目标瞄准了谁。
“河西和北境开战之时,韩国就已经蠢蠢欲动,在边境有了些动作。只是他们一直犹豫,而我们又行动迅速,很快平息了战火,这才使得韩国没有机会出手。君上按耐不住,是因为韩国过去想要乘虚而入又没有实现的意图?”樗里疾问道。
“对秦觊觎者,秦必服之。”
嬴驷眼底燃气的斗志比当初亲征岸门更要炽烈,樗里疾自然感受到了他试图报复、警告韩国的决心。
嬴驷这股睚眦必报的情绪,高昌自然深切地体会到了,他却道:“现在打韩国,不合适吧?”
樗里疾道:“确实不太合适。”
“寡人可没说,现在打。”嬴驷的目光在高昌和樗里疾之间逡巡,道,“手里的事还没办完,寡人今日也只是问问两位的意见,如今心里有数了,你们也替寡人想想。”
“早看韩国欺软怕硬的不顺眼,君上真要打,一道军令下来,我立刻替枪上阵,不带一丝犹豫。”樗里疾昂首道。
“打韩国确实有一处绝佳之地,不过正如君上所言,手头还有善后事宜。两国战事不宜冲动,草民以为,还是要找犀首商量。”
“高昌就是不如嬴华爽快,但也说的在理。这件事,你们先记下,不过千万保密,等寡人再斟酌斟酌。”嬴驷禀退了樗里疾,只留下高昌,书房内的气氛也就随之安静下来。
见嬴驷站在窗口长久不语,高昌上前道:“三日之后魏黠姑娘斩首,君上是否亲自前往?”
“去那干什么,惹得一身晦气。”嬴驷冷冷道,“嬴华不在,有时还真有些寂寞。”
“等公主功成归来,再和君上聚兄妹之乐。”
嬴驷转身看着高昌,高昌稽首道:“草民惶恐。”
嬴驷笑道:“嬴华离开秦国之前,把你送来寡人身边,确实是个明智之举。”
“是草民鸿运当头,不仅蒙公主救遇,还得君上错爱。”高昌尽量让自己看来不太拘谨,又不失君臣之礼。
“罢了罢了,你跟寡人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外头那些大臣,寡人听着生气。”嬴驷佯装道。
“草民告退。”
“下去吧。”看着高昌离去的身影,嬴驷的眉目逐渐沉郁,叠在背后的双手亦微微握紧,低声道,“魏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