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丝毫证据,他便不信谁有本事在已经入棺多年的死人身上找到他杀人的证据……
想到这里,乔越又多了几分底气,面上摆出一副冤屈的模样,正要继续喊冤,便听坐在圈椅中,一直未曾出声的谢蕴庸懒淡漠的说道:“你当年家乡遭难,流落在莲州,去刘员外家讨一口饭吃,结果被轰出了门外,你记恨在心,夜里进府偷盗,被擒,毒打后丢出了府,没过几日,刘员外全家惨死,无一幸免,据闻你原名乔忠惠,而后,你潜逃京城,将从刘家抢来的财物几日之内转手变卖……”
谢蕴的话不轻不重,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在叙述一个很平常的事,可越说下去,乔越身上的汗珠子便越多。
他的双腿几乎颤抖了起来,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料定谢蕴没有任何证据:“微臣不知道王爷哪里听来的风,但微臣真的不是什么乔忠惠,微臣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没有证据,只要他死不承认,也没人能拿他如何。
谢蕴没有再说下去,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上,他确实没有证据,事过多年,那些赃物早就不知所踪,即便寻出来,也不知道转了多少次手,查下去,也是究不出源头的。
勾了勾唇,谢蕴缓缓的站了起来,冲着嘉庆帝抱拳:“父皇,乔统领近来在民间抢了一房小妾,这房小妾本是不愿意嫁给乔越,近日,她寻到儿臣,揭发了乔统领在府中私造兵器,并且与其中一位皇子有往来书信!”
说到这里,谢蕴望了一眼殿门,林木得了皇上的允许,将那名小妾押了上来。
乔越回头一看,不免大惊失色,他瞪圆了双眼,狠狠的看着那名小妾,正是他近日极为宠爱的人。
谢蕴说抢,未免太过了,这女人分明就是自己关上门的……
“皇上,民女翠红,求皇上给民女作主!”女子跪了下来,哽咽着说道。
“翠红,你说乔统领在府中私造兵器,可有证据?”嘉庆帝故意跳过了‘与一位皇子有往来书信’这一查,想来……这个事,他是要粉饰太平的,亦或是要私下查徇。
翠红亦是聪慧之人,很快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低下头,一五一十道:“回皇上的话,证据就在乔府的北院,那里常年无人居住,民女有一回想逃跑,便躲到了那北院,结果让民女误打误撞发现了一条暗道,那暗道里藏了数不清的兵器,民女怕助纣为虐,想到晋王殿下曾剿匪有功,定是个好王爷,因此,就将这事禀报了晋王!”
这些话说的句句在理,没有任何纰漏之处。
“贱人,你居然敢去北院……”此时的乔越也彻底的慌了,顾不得正在圣前,指着翠红便破口大骂了起来,脖子上却被身后的侍卫架上了冰凉凉的冷剑。
他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高位上的嘉庆帝。
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今天就要结束了么?不……他不甘心。
再瞧了一眼翠红,又看了一眼谢蕴,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谢蕴早已布好的局,自围场回来,谢蕴便要除掉他,其中之一,便是为了段连鸢;之二是铲除异已。
这个人的心思之深,远比他想象中可怕。
那些书信原本是他留下来的一方证据,以防那人得到皇位之后,翻脸不认人,却不想,今日却成了葬送他的证据。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那些东西并不是微臣的,微臣对皇上忠心可鉴啊……”思及此处,乔越知道他再说什么已无意义,此时……他仅存着一丝期望,便是嘉庆帝念在他曾经替他挨过一剑的份上,留他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刑部尚书唐羽来报:“皇上,在乔统领家发现密道,以及数万件兵器,以及这个盒子……”唐羽将从乔越家搜出来的东西一一呈了上来。
整整百箱兵器,件件质地上剩,是上战场的绝佳武器。
那盒子里的东西,不用看,也该想到,便是那翠红所说的‘与皇子往来的书信’。
嘉庆帝冷冷的看着乔越,心中不无心疼,这么多年的信任有加,并不是假的,眼下,东窗事发,除了那一剑是真的,其他……都是假象。
他只觉得身边连个信任的人都没了,林木深知他心思,上前扶了他一把:“皇上,奴才对皇上忠心可鉴!”
这句话,也说到了嘉庆帝的心里,他自嘲的笑了笑:“朕的身边,只剩你了!”
扬了扬手,示意侍卫将乔越拉下去,吐出三个字:“斩立决!”
乔越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喊道:“皇上……您不能杀我,我救过您的命啊……皇上……求您饶我不死……皇上饶命……”
可还没有等他冲上前,便有侍卫左右将他押制住了,而后毫不留情的拖出了昭华殿。
唐羽将那盒子呈上,嘉庆帝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去。
他的背影在一时之间沧桑了很多,坐在龙椅之上,哪里不有当年的威风?
“林木,你说朕是不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