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招呼,拉着二人便往里走,口中道:“早有人来报信了,花轿过不了一时就到,咱们都赶紧着!”
正说话间,一阵鼓乐传来,原来花轿此时,竟然已经到了。
好一场喜事自不必提,今日赵氏娶妻,不但京兆尹亲自前来,连廷尉傅光大人也做了主婚人,少不得让主家极有面子,不免夸新郎是个有本事的,阿青终身有靠了,一时宾客尽欢,便是姜灼也被劝着饮了几杯。
回到郑家药铺的花厅,已到了漏夜时分。
原本休沐日,医官晚上也是要回宫的,以备要出急诊,不过今日乃是郑家药铺有喜,方太医大手一挥,竟允了姜灼明日一早再回,这会子她也是累了,便拉了宝儿,随着谭嬷嬷准备进院休息。
不想院门尚未关严,便听得郑柯在外头叫她,姜灼少不得又退了出去。
跟着郑柯来到花厅之时,郑簠正坐在长榻上,倒似有些心事重重。
待听到脚步声,郑簠忙起身迎了上去。
因路上郑柯告诉了她事由,一进到屋里,姜灼开口便问:“管家,你是说郑家人要卖宅院?”
郑簠忙点了头道:“郑或被流放之后,郑府便成了郑氏族人来长安城的居处,”说到此,郑簠不免叹气:“本一座幽雅府第,生被郑公那帮不肖的侄儿们糟蹋得不成样子。”
“为何郑氏突然有此打算?”姜灼不解地问道。
“长安城中,郑家主事之人乃是郑焯,这郑焯也是好钻营的,先时投靠过仙云大长公主,等人倒了,她又成了平阳公主的女官,还听说颇得宠信。”
郑焯的所作所为,姜灼自是知道的,如今想来,她不但攀附了公主,怕是暗中还投靠了王瑜芙。
“不想几个月前,郑焯的夫家不知为何犯了事,不但削职罢官,还被赶出长安城,那郑焯就此再当不成女官,便是心中不愿,也只能离开,这郑氏一族的人向来都依附郑焯,这一下也是无趣,只得各自作鸟兽散。”
郑柯在旁边笑道:“听得倒是好事一桩。”
“原本我想着,郑家那帮人走了,总算得些清静,却不想前日突然有人上门,说是郑家已然将郑府宅典给了他,叫咱们这些奴仆,赶紧收拾东西,尽速离开,”郑簠这时长叹一声:“待到细问之下,才知道乃是郑焯做主,将郑公这屋宅典于了他人。”
姜灼听了半晌,思忖片刻,还是劝道:“郑管家,算了,那些本是身外之物,师父未必在意。”
不想郑簠竟突然激动起来,一下子跪到姜灼面前:“女郎,这郑府乃是郑公在世之时亲自所建,一屋一瓦皆花费不少心思,里头有郑公最爱之药庐,您可记得,当年郑公同圣上还有无涯先生一块饮酒,竟是醉卧药庐。”说到此处,郑簠哭了起来。
这一下,姜灼颇有些不自在,忙对郑柯使了眼色,让他扶起郑簠,寻个绣墩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