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道:“圣上一旦恩准,这孩子的罪便算给解了,说来王婕妤真真想得周全,只说怜惜十六皇子失怙,愿意亲自抚养他,太后娘娘甚是感动,昨儿个夸了一晚上王婕妤贤良淑德,堪为世间女子楷模,还说圣上至今不封她为后,着实对不住王婕妤。”
“他还有阿娘,何来失怙之说?”姜灼立时道。
杨嬷嬷一笑:“洛氏乃是因谋逆而被废,十六皇子恢复身份之后,如何同一个庶人的母亲生活在一块,日后岂不是要遭人耻笑?”
姜灼心下一沉,如此说来,王瑜芙所谓的“贤良淑德”,竟是拆散人家母子?这等好名声,来得倒是轻巧……狠毒。
殿内突然传来孩子声嘶力竭的哭泣,还伴着洛昭仪不停地哀求,姜灼再忍不住,冲着杨嬷嬷福了福身,道:“嬷嬷,可否带小女进殿,不瞒嬷嬷,小女与洛昭仪素来相厚,听得出她此时甚是激动,莫如让小女前去劝解一番,免得惊扰了太后娘娘。”
“你说得也对,”杨嬷嬷大概也听出殿内闹得有些厉害,二话不说,领着姜灼便往殿内走去。
姜灼刚进到里面,却正瞧见洛昭仪死命地跟着一个女侍抢着孩子,没一会,旁边不少宫女围住了她,竟是一直在掰洛昭仪的手,姜灼眼睁睁地看见,洛昭仪竟被众人甩在了地上,孩子也被抱到了旁边。
王太后这时皱紧眉头,瞧着这一幕,面上很是不悦,冲着洛昭仪不赞成地道:“你呀,竟是想不通,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诸葛庸跟在王婕妤跟前,自会得着照应,总比陪你在永巷苦捱好吧?”
洛昭仪此时竟是趴伏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向王太后磕头:“太后娘娘,庸儿命贱,既然已为庶人,也不再有他念,只求您开恩,莫让孩子离开贱妾,孩子还太小,离不得亲娘!”
而这时王瑜芙走到洛昭仪跟前,将她扶着坐起,耐心地劝道:“你莫不是怕我亏待了这幼弟?且放心吧,本宫日后定会用心教养,虽不敢说视如已出,总能让他好好长大,得一处封地,安稳一世。”
姜灼有些看不下去,先上前向王太后敛衽施礼,随即又去见过王瑜芙。
“你怎得这会子过来了,”王太后这时正在头疼,瞧见姜灼来了,忙招手道:“快帮本宫瞧瞧,本宫头疼得紧。”
“小女遵命!”姜灼忙回一声,跪到王太后跟前替她把脉,眼睛却不时扫向还在地上哭泣的洛昭仪,口中道:“想是太后娘娘昨日又未歇息停当?”
“正是,这宫中宫外本就一大堆事,此时又要举丧,本宫哪来空闲,幸得有阿芙帮我,才得了喘息。”王太后叹道。
正说着话,诸葛庸哭得更厉害,姜灼一时焦急,忽地起身道:“听着孩子声音竟是不对,不如让小女瞧一瞧。”
王太后挥挥手:“别是刚才受了惊,洛氏,你怎得就放不开,竟吓着了孩子。”
姜灼直接走到那抱孩子的女侍跟前,便要将诸葛庸抱到怀中,未想那女侍先是瞪了姜灼一眼,随即竟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