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说什么不好,竟提起令尊和令堂,”洛昭仪回头看看姜灼,自觉有些对不住,不安地问:“是不是勾起了你伤心事?”
“倒也没有,”姜灼将脸贴到诸葛庸脸上,有些凄凉地道:“已然许多年前的事,便是再伤心又有何用,人也都入了土,再也见不着了。”
“他们到底如何过世的?”洛昭仪忍不住又问,着实是姜灼脸上的神色,教人瞧着心疼。
姜灼沉默半天,终于还是大而化之地道:“阿爹英年早逝,死于一场意外,阿娘后来,也随他去了。”
“唉!看来你也是个苦命人。”洛昭仪感慨一声,又转过头纺起线来。
一时屋中除了纺车声音,便是诸葛庸偶尔“吭哧”一声,两个大人皆沉默不语,姜灼抱着孩子坐到床边,切切地想念起了她早不记得模样的亲生爹娘,还有救她一命又将她带大的养父,以及将自己视如已出、总在为她打算的师父。
屋外似乎有人在叫唤,先时声音并不清楚,到后头,人大概走得近些,才约略听出是在唤人,洛昭仪先反应过来,回头对姜灼道:“灼灼,像是在叫‘姜太医’,莫非来寻你的?”
姜灼一怔,小心翼翼地将已然睡着的诸葛庸放回到床。上,又为他盖好被子,随即便准备往外走。
“穿上氅衣!”洛昭仪这时已起身拉住姜灼,忙着将氅衣给她披上了,口中不免嘟嚷:“外头下着大雪呢,天寒地冻的,这会子也不知谁在寻你。”
姜灼打开门,果然一眼望去,雪籽已是粒粒可见,正如倾倒一般从天而降,而青石板铺就的巷道上,早已铺就一层厚厚银霜。
这时叫声越来越近,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姜灼稍有些诧异,不过却没忘记转过身,将准备送出来的洛昭仪拦回屋内:“风雪大得很,娘娘快些回去,别受了冷,又将寒气带给小殿下。”
“你且小心些!”洛昭仪不放心地又嘱咐一句,瞧着姜灼低头下了台阶,这才关上了门。
等踩到雪上,姜灼才想到,她来永巷之前未想到会下雪,竟是连双皮靴都未带,这会子鞋履踩在雪地上,很快便氤湿了,姜灼正思忖着,要不要问洛昭仪借一双时,来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原来姜太医在这儿,真让下官好找,方才下官去钟嬷嬷那处寻人,说是您回了自己屋,结果倒扑了个空,没法子,下官只得在永巷里到处喊,不想还真将人唤了出来!”来人正是太妃殿跟姜灼颇为熟络的小黄门,不过此时倒是一脸的焦急。
姜灼看着对方,寒喧道:“武大人,这大冷天的,还下着雪,您怎得过来了?”
“可不就是有急事,不多说了,姜太医快快随我来吧,”小黄门瞧瞧左右,低头附到姜灼耳边:“我师父叫下官来请姜太医,速随我前往未央宫,要出事了!”
“莫非圣上……”姜灼不免吃了一惊,立时预感到,十有八九是圣上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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