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姜灼摸了摸姜昕的头,才发现,他如今个头已快要赶上自己,说不得下回再见,竟要成大小伙子了。
抱厦之内,此时不仅有诸葛曜同徐国公坐在长榻两侧,还有傅光和魏长欢,甚至无涯先生竟也在场,不过全都面色阴沉,似乎刚刚讨论过什么重要之事。
姜灼走进里头,向各位先自行过礼,便退后了几步。
诸葛曜面色有些漠然,也没有瞧姜灼一眼,显是并不欲出声,徐国公等了片刻,便先开了口:“姜灼,老夫记得,上一回带你去见圣上之前,你竟说过,若服用王攀进献之药,怕是日后会出大事?”
“是,”姜灼无可奈何地道:“当日见驾之时,小女已然发现,圣上精神靡顿,如今已过半月有余,圣上龙体……并不乐观。”
无涯先生这时问了句:“女郎之后有无前去诊脉?”
“这些日子王攀防小女甚严,并不许小女接近未央宫,”姜灼如实地道:“不过,虽不得机会替圣上诊脉,听方太医暗中告知于小女,圣上如今六脉已如蛛丝,更是口不能言,只王太医明令不许将此事乱传,但,情形若在如此,圣上果然危矣。”
“行了,你下去吧。”诸葛曜咳了几声,随即对姜灼道。
未想徐国公却拦住姜灼,又问:“若老夫……今日老夫便想法子带你进未央宫,圣上还能不能得救?”
姜灼思索半天,终于坦白地摇了摇头:“小女医术有限,于此症上再不得法,便是神医乌鹤子或是先师在世,想来亦不能妙手回春。”
突然“怦”地一声,一杯茶盏被扔在了地上,众人循声望过去,原来此时诸葛曜阴沉着脸,猛地从榻上站起,背着手出到了屋外.
沉默好一阵后,徐国公同傅光翁婿二人对视一眼,便也跟了出去。
姜灼一脸无措,不免猜测,难道是她直言圣上无救,才惹得诸葛曜如此不快?
“女郎不用担心,”魏长欢瞧见姜灼惊慌模样,自是安慰了一句:“殿下不是在同你生气。”随即也走出抱厦。
倒是唯有无涯先生留了下来,闲步走到长榻边坐下,举起几上的茶壶,寻了两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和姜灼各倒了一杯茶。
见姜灼还有些发愣,无涯先生指了指自己对面:“坐吧。”
姜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依言坐了。
“如今已然到了关键之时,吾等只在候着圣上的立储诏书,未料,到如今,竟全不得一点消息。”无涯先生抿了口茶。
“圣上难道又做了他想?”姜灼忍不住问道。
无涯先生摇头:“倒也不至于,如今圣上病入膏肓,也折腾不起来了,其实你说得无错,方才听徐国公说过圣上病情,竟果然是已不能言语,所有禀事回复,一概由王巍代答。”
听得此言,姜灼不能不倒吸一口凉气,如此看来,可不是圣上又被王巍掌控,当日诸葛曜奋力一搏,竟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