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姜灼拿着方子,随即出了屋外,拍了三下手。
侍人不一时便走了出来,打着呵欠,倒颇有些诧异:“医女这么快便出来了?”
姜灼先不说话,而是又将些碎银递到侍人面前:“小女这一回遇上难事,可否请大人帮忙?”
侍人也是头一回瞧见出手这么阔绰的医女,一晚上便送了两回银子,立时不客气地接过,笑眯眯地道:“好说,到底何事?”
“里头人得了病,急着要用药,可否麻烦大人跑一趟太医院,寻一位秦太医,将方子予他,请他尽快熬制出来,再辛苦您送一趟?”
“这……”侍人似乎有些为难,不过到后头看了看手上银两,倒总算是点了头。
姜灼这才放心,瞧着侍人将方子揣了掉头就走,便又回到屋中。
不想这会子功夫,洛昭仪开了纺车,竟自织了起来。
姜灼瞧着她一脸疲惫,不免劝道:“娘娘,夜色已深,还是歇息吧,您既然给小殿下喂乳,自个儿身子便要养好,才能顾得上孩子。”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竟是好多话要予你说的,怎舍得歇息,正好手也不闲着,回头织出麻布换来银两,给孩子添一件缯絮,也能好好过冬了。”
姜灼眼睛闪了闪,随即指着洛昭仪身边笸箩里堆成小山一样的纺线,问道:“娘娘哪来这么多麻线?”
洛昭仪笑答:“这些都是从钟嬷嬷手中买下,待纺成麻布,交予她卖出去,我便多少能得些,说来幸亏离开锦香殿,随身带了两个金镶玉的耳坠,用它换来了这一笸箩,永巷那些老人们同我说过,这等营生倒还做得。”
听她这么一说,姜灼心里只能叹气,洛昭仪深居宫中,怎知外头行市,她那耳坠想要换十笸箩麻线也是够了,钟嬷嬷贪财之心,也是太狠了点。
不过姜灼想想便作罢,并不愿说出来叫洛昭仪心里难受,想了片刻之后,她便回过身,从药箱中将所带银两全部取了出来,用帕子包好,趁着洛昭仪调线的功夫,放到了诸葛庸小枕头边。
随后,姜灼又取了些当归、天麻、黄芪之类,放到屋中那张开了裂的几案上,道,对洛昭仪道:“娘娘,这些东西最补女人气血,平常当茶泡着喝,终归是好的。”
“多谢,我收下便是。”洛昭仪笑着回道,手并不停,不过心绪明显比方才好多了。
姜灼无意中瞧见,原来几案上放着一个陶碗,上面还扣着个陶碟,她一时好奇,不免揭开来看看,未想一股腐臭之气立时传出来,姜灼一下子捂住了鼻子,原来里头是一碗馊食,上面铺了两片肉,就着油灯瞧,肉上竟是连毛都未去尽。
“别管它。”洛昭仪注意到了这边,叹了一声。
姜灼吃惊:“娘娘日常便吃这些?”
“永巷里可不就是这些,”洛昭仪无奈:“这还是昨日的,我瞧着恶心,让退回去,不想人家就指着这个又送过来,一来二去,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