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姜灼少不得上前,同正在院中晒着太阳的老娘娘们一一见礼。
“姜女郎,只听小黄门说外头闹得紧,抓了不少大官,还有太医院的人也被逮了几个,我们几个都在替你担心呢,”一位老娘娘心有余悸地道:“咱们年岁大了,就怕宫中再出什么事,连累咱们无辜跟着遭殃。”
“你且放心,太妃殿这些老菜帮子,人家还真瞧不上,”许良人笑得最大声:“别说不够拾人牙慧,就连身上这肉,也已然又臭又硬了,只够喂土里的虫子。”
“说到咱们这儿,真正见过大世面的可就许良人了,”王选侍在一旁捧了一句:“单说沉着,太妃殿也就只她一个了。”
许良人颇为得意地哼了一声:“你们说得不错,我可真瞧习惯了,这争来争去,可不就为一个‘死’字,比着谁先找死呗!”
不知怎得,姜灼竟听出了其中的沧桑和无奈,少不得想起许良人同自己说过的那些旧事,许良人果然通透,众人你争我夺,赢了便得到权势,输出自是丢掉性命。
姜灼不由又想到了诸葛曜,竟是叹惜,他除了是一位顾念家国的军人,还是一位皇子,命运使然,若要实现雄心壮志,诸葛曜竟是不得不争的。
待到姜灼替众位老娘娘请过平安脉,正准备告退离开,许良人却叫住了她,道:“随我进屋来。”
姜灼点头,自是跟了许良人走了。
“方才我瞧着你像在想心事,可是遇着了为难?”许良人背脊挺直地坐在床边,正色道:“不如同我说说。”
“娘娘,小女倒未遇着难事,只……”姜灼想了想后,还是将这几日遇着之事,都说与了许良人,莫名地想听听她的说法:“小女现在,倒替洛昭仪为难。”
却不想,许良人猛不丁问了姜灼一声:“你便说说,圣上何时会醒来?”
姜灼未想到许良人竟会这么问,思忖过后回道:“若是痊愈,时日或长些;若要醒来,十天半月便可。”
许良人竟冷笑了一声:“那……洛昭仪怕是不得好了。”
“娘娘为何这般说?”姜灼很吃了一惊。
“谁都明白,这天下只掌握在一人手中,是非曲直,说白了,皆由他来定夺,”许良人从鼻里哼出一声:“如今别瞧着胶东王似乎占了上风,王巍惨到一败涂地,可你真能断定,圣上醒来之后,就一定会站在胶东王一边?”
姜灼此时已是大骇,难道在许良人认为,圣上竟会偏向王巍?
“本宫见得太多了,”许良人抱着双臂,眼中露出一丝凉意:“后头……你可知将怎样?圣上一睁眼,便会替王巍周旋,即便胶东王有理有据,亦能让王巍不伤一极毫毛,便比如,认定是洛氏意欲趁机谋乱,扶植十六殿下上位,锦香殿自然就是主谋,洛昭仪的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一说,反正这荣华富贵,竟是再也没有了,你且瞧着,最后便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