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秦宴“嘿嘿”一笑,坐到方太医对面道:“这会子至少被罚了俸禄,总该谨慎了些,如此也好,将那害群之马轰走,免得不知何时,咱太医院炸了锅。”
方太医点点秦宴,嗤笑一声:“瞧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老夫可也被罚了俸禄,你可是在瞧笑话?”
秦宴自是笑着连连摆手,随即便发了感慨:“说不得在下真是后悔进这太医院,在这儿也没呆多久,竟觉得一日比一日憋屈,见天儿瞧着人勾心斗角,真是没有意趣,枉我当日还以为,此处乃是医者的圣地,简直……狗屁!”
“那是你没赶上好时候,”方太医这时倒来了兴致,道:“十来年前,这儿可是人人争破头想来的地儿,不为什么成名得利,而是众人皆有向医之心,那会子太医们都想着精进医术,无事便坐在一块讨论六脉五常,哪像今时今日这般蝇营狗苟,义太医令又是个不拘一格的,当日差一点便请动了医圣郑公,要不是后来出了事……”
未想方太医突然提到自己父亲,姜灼不由得抬起了头来,怔怔地看着方太医。
“当日若郑公能进这太医院,怕是当仁不让的太医令吧?”秦宴在旁边问道:“可惜在下无缘投入郑公门下。”
“如今世人皆知郑无空,却已然忘了义正元,还有几人知道,义正元之医德医术,绝不输于郑公。”方太医似乎在跟自己嘀咕,随即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
“方太医在说谁,义什么?”秦宴有些迷糊,忍不住又问:“是您方才说的义太医令吗?”
这会子姜灼的心竟“怦怦”直跳,恨不得立时上前问方太医,可知当日义正元如何被人诬陷,那个所谓害死沈氏的方子,如今到底能在何处寻着?
只不过,方太医这时却已闭了嘴,显然并不想回答秦宴,反而又提起了王攀的过往:“十多年前,王攀不过是靠着王巍得圣宠才走了捷径,进入太医院的小郎中,什么医理、药理皆是不通,老夫还听人私下议论,这一位不学无术,当初就是在乡间取香灰为人治病的,弄出人命后便跑到长安城寻王巍谋生活,结果三两下后,倒当上了太医。”
听到这话,秦宴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原来是个郎中,真真有趣,倒瞧他平日端得正经八百。”
这时方太医却似又想起什么,转身对姜灼道:“姜医女,方才老夫奉旨去为圣上请脉,竟是安稳了不少,老夫如今对医女,只有‘佩服’二字可说。”
秦宴立时一愣,看着姜灼道:“不会是……圣上之症,你去给治了吧?”
姜灼忙冲着方太医一施礼:“小女不过尽了大夫之力,不敢舔得这‘佩服’二字,方太医之仁心仁术,才是小女最为敬佩的。”
方太医笑着摇了摇头,不免恨恨地道:“那王攀一属尽皆庸医,连类中与中风都不分,怎能胡乱医治,想是圣上差一些便被耽误了。”
姜灼却觉得,王攀他们怕是未必不知此乃中风,否则张太医也不会特意过来抄什么中风论,想来背后竟是有隐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