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诸葛曜开口道:“太医院乃是治病救人之所,确不该争什么口舌短长,便是赢了,也不值得沾沾自喜,此次确实是姜医女妄言了,幸得匈奴特使不与你等计较,否则引来两国纷争,这祸便闯大了,姜医女回去好好反省,下不为例。”
听得此言秦宴竟是要傻了,大概不明白,诸葛曜之意,竟是在帮着匈奴人说话,而姜灼面上并无所谓,只回道:“小女知罪,谨遵殿下教诲。”
诸葛曜点了点头:“去吧!”随即将头扭到另一边。
姜灼福过身,又对着还在愣怔的秦宴使了个眼色,秦宴半天才反应过来,两人这才又一前一后地走了。
看着姜灼背影好一会,魏长欢再转身时,诸葛曜竟然已走了好远。
魏长欢飞步跑上前去,随着诸葛曜一起往未央宫方向走,等到瞧见四下没什么人了,不免笑道:“炎玉,没想到姜灼还有这般烈性,可惜当日我竟不在,否则必要叫乌黎面上不好看。”
诸葛曜忽地站住脚,问道:“她不过是个大夫,又在宫中,何必招惹这种是非,你觉得是好事?”
一时魏长欢也是无语,半天后才道:“王巍之流只知对匈奴卑躬屈膝,毫无骨气廉耻,竟是连一个女子都不如,若咱们不出这个头,莫非日后杀敌,还得靠女子上阵?不说秦宴汗颜,我亦如是。”
诸葛曜“唔”了一声,迈步继续往未央宫方向走。
“炎玉,你觉得圣上能不能接受咱们想法,放弃和亲念头,与匈奴刀兵相见?”魏长欢又问道。
“尽人事,知天命,”诸葛曜神色怅然地道:“圣上年事已高,再无当年居安思危之心,方才朝会之上你也瞧得清楚,王巍上奏,匈奴意欲求娶大靖公主时,圣上之态度,怕是已然有了打算。”
魏长欢不由长叹:“咱们筹划这些年,然征伐匈奴的好时机却一而再地错过,如今耶律拓又玩起和亲的花招,难道咱们真得要看到匈奴势力日渐壮大,最后要与咱们势均力敌、一决雌雄吗?”
此时,未央宫巍峨地伫立于不远处,它的背后,若是细细凝视,可瞧见更为巍峨的崇山峻岭,绵延无尽,无边无际,诸葛曜痴痴地望了好一会,似是陷入沉思当中。
“终有一日,本王必要扫平匈奴,还百姓一片乐土。”诸葛曜似在喃喃自语,更像是在发下誓言。
三日之后,锦香殿派人来了太医院,说是洛婕妤身子不爽,宣姜医女过去。
说来洛婕妤是个能干的,便是怀胎七月,还在管着宫中大小事务,因明日便是圣上举办宫宴,延请匈奴特使乌黎之期,洛婕妤这几日忙着周应,想是有些累过了头,以至昨晚便有些不舒服,到了天亮,竟是呕吐不止。
太医院得了信,自是赶紧派了一位张太医前去诊治,却不想连锦香殿的门都没进,人便被打发回来,原来洛婕妤是指了要姜医女过去,也不知传话的人有误,还是太医院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