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营回来也有好几日了,魏少夫人才终于登了门。
思量一下,姜灼还是将魏少夫人请进花厅,一是想着她这病甚是私稳,若在诊堂坐了,问诊之时,万一被经过之人听到传出去,于魏少夫人面上不好,要是再被将军府知道,怕是魏少夫人此后更要艰难。
等人到了花厅,姜灼索性又禀退了郑家药铺左右人等,只留下魏少夫人和仆女,魏少夫人心领神会,口中不说,眼神中却含着感激。
“让女郎等久了,”魏少夫人一坐到长榻上,倒先自同姜灼致起歉来:“既然求女郎医治,我早该过来的,却不想拖到今日。”
姜灼笑道:“不妨事,少夫人如今管着内宅,偌大府邸,处处皆要支应周全,得不着空也是有的,只要还在宫外,小女随时恭候。”
魏少夫人却是叹了一声,忍不住冲着姜灼抱怨:“女郎有所不知,管着内宅倒没什么,只说一句不孝之言,我那位婆婆着实是个不省事的,尽是添了不少麻烦。”
仆女在一旁冷哼道:“可不是吗,自从那个魏菓瑶到了西山寺带发修行,夫人先是跟着过去侍候,后来惹恼了魏将军,才不情不愿地回到府中,结果三天两头逼着要少夫人往西山寺送钱送物,竟如打算将府中家财全给她那宝贝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魏夫人要给魏菓瑶办嫁妆呢!”
魏少夫人又叹:“天下父母心皆是一样,想来夫人也是怕小姑在西山寺受苦,才要巴结寺庙大德,只是未免过了些,她惦记着被罚的那个,却忘了长安城中魏府一大家子。”
既是魏府家事,姜灼自是不好指摘,只在旁边笑着听听而已。
“少夫人只知道哑忍,才纵得人家越发张扬,奴瞧得真真的,您可好几晚没睡好觉了,别闹到最后,又气坏了自个身子。”仆女跺着脚道。
姜灼这倒问了:“可是少夫人胸膈又觉着不妥了?”
魏少夫人忙摆了摆手,强笑道:“女郎当日劝的话,我早记在心里,如今凡事我尽量不放在心上,便是被夫人说上几句,也听完便罢,转头就忘掉。”
“只夫人若要得子,身体当最要珍惜,睡得不好也是不可的。”姜灼立时劝了几句。
“晓得了,”魏少夫人将胳膊搭在姜灼送过来的脉枕上,笑道:“回头烦女郎再开几剂安神汤之类,我日后定要好好歇息。”
姜灼点了点头,开始替魏少夫人把脉。
此回姜灼特意诊得极细致,看过脉相之后,又让魏少夫人伸出舌头,瞧见她舌质红,且苔薄黄腻,便知这一位湿热蕴结。
“少夫人行经如何?”虽是仆女说过,姜灼还是想听病人自己讲述病情。
魏少夫人脸色稍红,琢磨了一下,道:“若是别的大夫问,我少不得羞于出口,索性今日在女郎跟前,倒也不隐瞒了。”
姜灼不由“噗嗤”笑道:“少夫人这话有失偏颇,大夫若不知病因,如此替病人医治,您这呀,就叫讳疾忌医,最是叫咱们大夫奈何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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