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敢大意,认真地道:“小女以为,类中之症可分十种,即中气、中食、中寒、中暑、中湿、中恶、中痧、中瘴、痰中、虚中,如今各位大家医书之中,皆曾有过记载,小女以为,自当辨证施治,类中与中风不尽相同,虽亦有卒倒昏愦等,却并无偏风、口眼涡斜之征,其治法自是异于中风,除了虚中适宜进补外,而其余皆不宜补,只在临证之时,须依其轻重浅深施治……”
一时正殿在座之人皆是鸦雀无声,都在听姜灼一人侃侃而谈,竟无人上前打断,着实姜灼的医论精深,更是深入浅出,极是周详细致,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待姜灼说完,各考官皆是不自觉地点起头来,姜灼也自觉并无疏漏。
倒是有人问了一句:“王太医,汝乃出题官,觉得此考生回答得如何?”
姜灼听出,这是傅光在发问,显然让王攀当着众人给个态度。
王攀好半天才道:“可。”
姜灼忽然想笑,此人便是说一个“可”字,竟也让人觉得在咬牙切齿,实在叫人无语。
待到所有考生全数答完,便被要求都退出殿外,由主考官确定最后入选之人。
到了正殿台阶下,姜灼才觉得后背上都已湿透,想来她说不紧张,其实心中还是难免会忐忑不安。
秦宴倒是大大咧咧,不过紧张之意不输姜灼,此时正扯着袖子擦头上的汗珠。
姜灼好笑地看着泰安,倒是秦宴这时道:“姜大夫,日后进得太医院,盼得大家多多切磋,精进医术。”此话一出,显是秦宴对自己有信心,更是看重姜灼。
其实方才姜灼也注意了一下秦宴的作答,他之题目为瘟疫,此症如今仍旧乃不治之症,不过秦宴的见解颇为独特,尤其是听他提及,某处曾发生时疫,有名医令城内外遍举大火烧一昼夜,待火熄之后,疫者皆病愈,秦宴以为疫症乃是为邪气所侵,火气猛烈,才能焚烬诸邪,邪尽则病愈,姜灼觉得竟是有几分赞同,只这医治方法,她稍嫌极端了些。
正想着趁这机会不如同秦宴探讨一下瘟疫,此时衙差已经在喊名字,能进到正殿的,自然就是此次得以入选之人。
众人立时神情紧张起来,姜灼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却不想突然之间听到旁边有磕牙之声,一转头,却原来秦宴已是双目圆睁,下颌明显在抖,方才那些自信,这会子尽瞧不着了。
姜灼忍不住想笑,而不一时,已然有三名考生被叫了进去。
这一回共取录五名太医,眼瞧着便只剩下两个名额。
“燕州秦宴。”专管叫人的刀笔吏报出了第四位的名字。
秦宴先是愣了半晌,随后看看姜灼,问:“可是叫在下?”姜灼自是笑着点了点头。
“在!”秦宴终于反应过来,不掩兴奋之意立时大吼一声,飞步便往正殿跑去。
而这最后一个名字……
姜灼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其他考生,众人都在屏息静等,只待结果。
“武威郡……姜灼。”终于,刀笔吏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