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诸多不满,不过此时他倒是自觉了,声音压得极低,显是怕吵着孩子。
姜灼瞧瞧谭嬷嬷,两人皆是忍不住一笑,看来这一位爱孩子的心,倒是真的有。
“事已至此,长公主倒似还没放下?”姜灼忍不住又问。
“放不下也得放,本王烦死这老太太了,一天到晚对本王指手划脚,生是拿本王当棒槌使。”
姜灼笑起来:“殿下若真烦死长公主,也不会偷偷跑回来瞧她。”
陇西王诧异地看看姜灼,不由笑起来:“这一位……真是叫人又恨又恼,却舍不得丢下,其实本王过来,是想劝她跟我回陇西,也好让本王为她颐养天年,只老太太轴得很,如今还在要东山再起,她也不想想,诸葛曜兵强马壮,这一回又大败匈奴,人心所向,势力已成,以前那什么‘投敌’之说,早就成了笑谈,除非他学我自作孽,结党营私,纵容手下,谁人都搬不倒他了。”
“没想到,这一回胶东王竟如此之快地收复了失地。”姜灼忍不住想打听诸葛曜的事,少不得引着陇西王往这上面讲。
“那是他运气太好,”陇西王不免有些不服气:“当日本王在长安城中,也打算出征匈奴,却被老太太和沈氏那帮杂种给拦下,这才落到这步田地。”
“胶东王的战功,乃是出生入死拼出来的,何来运气之说?”姜灼不服气地道。
“若此次是本王率兵出征,也能打个胜仗,你猜为何?”
“为何?”姜灼好奇地问。
“诸葛曜是赶上了,那个匈奴小单于突然暴亡,匈奴王庭又起纷争,耶律拓急着回去平乱,再加上姑臧邑城也被他们抢得差不多,这才撤了回去,”陇西王很是不屑地道:“这可不是给诸葛曜拣了便宜。”
姜灼忍不住笑起来,觉得陇西王这酸劲,真是无趣。
陇西王长叹一声:“本王这辈子啊,成也姑母,败也姑母,当日也曾有机会建功立业,却被长公主生生拦下,说是怕本王有不测,结果让诸葛曜顶了上去,小时候,诸葛曜可是从来打不过我,可现在,今非夕比,气煞我也!”
“殿下若是真有这份雄心,怎是妇人能拦得住的。”姜灼不留情面地讥讽道。
谭嬷嬷被姜灼吓了一跳,生怕她把陇西王拱出火来。
“呃……”陇西王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承认了:“好吧,本王是舍不得这到手的富贵,如今早就后悔了,日后再得机会,本王定要上阵拼杀一番,免得宝儿长大,瞧不起她这个爹。”
姜灼觉得他这句话总算像几分样子,上前从他怀中抱过宝儿,小心地放到床8上:“殿下心思坦承,倒不失气度,不过时辰已晚,让孩子早些睡吧!”
陇西王还准备感慨一番,见姜灼这般明显地在下逐客令了,颇觉无趣,待听到外头更敲三下,便摆摆手道:“姜灼,今日同你说得尽兴,日后得着机会,咱们再聊。”
姜灼哭笑不得,好在,这瘟神倒是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