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也意味着,诸葛曜会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遥不可及。
想到此处,姜灼心里只余哀叹。
感觉到姜灼的情绪似乎没有被自己带动起来,诸葛曜低头笑问:“可是本王说这些,灼灼厌烦了?”
“哪有……”姜灼挣开诸葛曜,重新坐回到另一边:“只是夜色已深,殿下不如早早回府安歇吧,昕弟说过,殿下日理万机,常常整夜不眠,这般不顾惜身体,日后如何为万民谋福祉?”
“灼灼说得好,”诸葛曜忍不住又摸了摸姜灼的脸颊:“竟是现在便为本王着想了,本王能得这样一位贤妻,日后倒不怕无人与本王甘苦与共了。”
姜灼勉强笑了笑,贤妻?她不敢当,也当不了。
诸葛曜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听了姜灼的话回府,转身又想起一事,便道:“对了,方才我还同你师父提过,宫中出了些事,医官考试恐怕要提前,灼灼可是有意一试?”
“当日我也曾向师父提过,只似乎……他并不肯点头。”姜灼心里动了一动,机会终于来了。
“那你呢?”诸葛曜上前捧住姜灼的小脸:“郑公那边,本王来说服他便是,只是,端看灼灼自己可有此意愿。”
姜灼半晌没出声。
论起意愿,如果说当日姜灼有意参加医官考试,只是想精进医术,认为这是成为一代国医最好的途径,那么现在,则是因为亲生父母的惨死,让姜灼生起了念头,一定要进到太医院,查明沈昭仪之死的真相,连师父都相信她阿爹无辜,那么她做女儿的,更要责任替阿爹洗清冤屈。
所以……姜灼抬起头来:“殿下,我会自己说服家师,医官考试,小女必要参加!”
诸葛曜欣慰地拍了拍姜灼的肩膀,忽然又觉得自己这动作有些滑稽,竟像是在鼓舞部下,由不得自己也笑了出来:“好,灼灼果然有志气。”
姜灼这时突然问了一句:“殿下,可听说过一个叫义正元的人?”
义正元这个名字,诸葛曜今日倒是第二回听到,而且这一次又是姜灼主动提及,他不免有些诧异。
见诸葛曜脸上迷惑的表情,姜灼倒也不惊奇,十多年前的旧案,想是诸葛曜当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必是不清楚的。
“为何问起此人?”诸葛曜不解地问。
姜灼想了想,如今还不是提此事的时候,看来是有些唐突了,于是敷衍地道:“听说他做过太医令,医术了得,说到医官考试,小女突然想起他来。”
这时门外传来打更声,连魏长欢都在催了:“殿下,不如回府吧!”
翌日。
日上三竿时分,郑无空与无涯先生终于酒醒,等瞧清自己睡在药庐,身上还盖着锦被,郑无空一拍脑袋,大笑:“想是又被灼灼抓了个现形,回头得听她唠叨了。”
不一会,姜灼便带了弟弟过来,当着无涯先生的面,倒也没说什么,只请无涯先生若是回军营,便将姜昕一起带回。